赵诚谨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痛楚,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说话时,他们当中早有人把那两具流民的尸体抬了出去,也不知扔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孟老太太把众人招呼进堂屋里坐,许攸也壮着胆子凑了过来,见赵诚谨一脸煞白,满身透湿,有些心疼,赶紧叮嘱道:“顺哥儿你先去换身衣裳吧,瞧你身上都成什么样了。身上伤着了没?”
赵诚谨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定定地朝她看了一眼,难得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缓缓站起身。他才刚刚迈开步子,左小腿忽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赵诚谨脸上一白,额头上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一旁黑风寨的几个弟兄见了许攸这般说话,原本还想笑话他们两句的,陡见他这脸色,顿时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去扶,急道:“老七,老七你怎么了?”
赵诚谨咬着牙一屁股坐回原来的座位上,脸色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的汗一滴滴往下落,许攸顿时就吓懵了。
“没……没事……”赵诚谨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缓缓道:“想是刚刚打斗的时候不慎伤到了腿。”
“我看看,”有人高个子壮汉走到赵诚谨身边蹲下,探出手在他腿上按了几把,赵诚谨愈发地疼痛,连嘴唇都白了。
“怎么样?”许攸急切地问,她的声音发抖,甚至还有低低的哭腔,就连自己也没法控制。高个子壮汉皱起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骨头折了,得去找个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正骨,估计得养上两个月。”
“我去请大夫。”许攸一着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起身就要往外跑,被那高个子壮汉一手拽住,笑呵呵地道:“小姑娘性子挺急啊,外头正乱着呢,你去哪里找大夫,真把自己折进去了,我们老七不得心疼死。”
都这种情况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许攸又气又恼,狠狠跺脚朝他怒道:“那你有本事你去请啊!”
屋里人顿时大笑,有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汉子大声取笑道:“大当家你这样不成啊,以前多威风,光是个名字就能把小孩儿吓哭,现在倒好,站在人家面前还被人小姑娘吼。这脸可丢大发了。”
那高个壮汉原来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上回他被关在囚车里,离得远,又蓬头垢面的,许攸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长相。等人说破了,这才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不过她也没多害怕,这些人虽然下手挺狠,但似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了,看在赵诚谨这个七当家的份儿上,想必他们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就这说话的时候,孟老太太端了一大锅疙瘩汤进了屋,招呼着大家伙儿先吃点东西。许攸一边上前去帮忙,一边含着眼泪朝她道:“阿婆,顺哥儿受伤了,腿都断了,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去请个大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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