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瞧着眼熟呢,”苏嬷嬷在一旁接话,“刚刚一进院子门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不行了,人老了记性就差。”
瑞王妃也就是这么一说,哪里还真的非要想起什么来,亲亲热热地拉了许攸在身边坐下,又细细问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在云州的时候跟弟弟一起去学堂里读书,来京城后便没去了,在家里头跟着阿婆做做针线,不过我手艺不好……”许攸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年代的姑娘家,若是谁的女红不好,是要被人笑话的,
瑞王妃却柔声道:“顺哥儿他姐姐嫣然女红也不好,那孩子性子跳脱,就是坐不下来,绣的鸳鸯就跟水鸭子似的,难看得不行,这一点,她随我。”说罢,就连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她一边笑又一边不动声色地朝赵诚谨瞟了一眼,见他明显吁了一口气,心中愈发地好笑。
刚开始,许攸说话还比较小心,后来见瑞王妃十分随和,自己也就放开了,甚至还说起在云州时生活的点滴,就连赵诚谨与黑风寨那些兄弟们劫法场的事儿也说了,“……我真是气得要命!他把我们给哄走了,自己倒掺和进去,老半天也不见人,急得我和阿初都快哭了。等他回来,骗我们说没做什么。后来,还不是被黑风寨的兄弟们给拆穿了……”
赵诚谨端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哭笑不得,忍不住插嘴道:“我真没做什么。”他话一说完,瑞王妃和许攸俱齐齐地朝他瞪过来,目光凶狠,赵诚谨立刻就老实了,小声交待道:“就是……把人趁乱把人给藏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很好,瑞王妃与许攸说话甚是投机,瑞王妃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赵诚谨在云州时的生活,听得十分入迷,尤其是流民冲袭孟家那一段,瑞王妃急得脸都白了,待听得是黑风寨的兄弟们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们,瑞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合什地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再抬头时,她的眼眶已隐隐有些发红。
许攸心里头忽然有些打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但瑞王妃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嗔怪地朝赵诚谨瞪了一眼,道:“顺哥儿这孩子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我们也都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这孩子啊!”
赵诚谨微微低头,隐去眸中的伤感,低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那几年我过得挺好,若不是去了云州,也不会认识孟大叔一家人。而今父王还不总夸我稳重了么。”他说话时又不由自主地朝许攸看了一眼,心里想,世界这么大,他却能在茫茫人海中一再与她相遇,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中午瑞王妃留了许攸用午饭,上菜的时候瑞王妃下意识地朝桌上观察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几样平日里不怎么上桌的菜,应是赵诚谨特意叮嘱过,那几个盘子都摆在许攸面前,吃饭的时候,她果然多夹了几筷子。
瑞王妃越看就越是觉得好笑,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过谁,偏偏人家小姑娘还反应有点迟钝,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个,俨然把这一切当做顺理成章的事。自家这孩子,总算踢到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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