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正端着水盆,拧着湿帕子给小姑娘降温,每次将那湿帕子在她脸上擦一遍,那帕子上的温度都要跟着变高许多。
李允站在床榻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婵儿,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将红红拉到一边,“我来吧。”
他暗叹了一口气,在床前坐下来,用拧好的帕子一点点地擦拭高烧不止的小姑娘,心里焦躁得恍如一锅沸水,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婵儿迷迷糊糊,似睡似醒,脑袋时常在软枕上摆动着,闭着眼喃喃着:“哥哥,哥哥。”
李允放下帕子握住小姑娘的手:“哥哥在,婵儿别怕。”
婵儿轻咳了一声,嗓子也好似有些喑哑:“好热哥哥。”
李允赶忙起身将她身上的被子轻轻掀开一角,想让她凉快一些。
红红也转身去木柜里抱了一床薄的被子:“少爷,要不要给小姐换床薄被子?”
李允看了一眼面色泛红的婵儿,应了声“好”,继而将厚的被子从小姑娘身上轻轻掀开,接过薄被子给她盖上。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了近半个时辰,魏云飞总算带着一名医倌入了东套间。
魏云飞虽不是什么名震江湖的大人物,但也绝非是等闲之辈,所以他找来的医倌也绝不是那等平庸之人。
医倌姓周,当年是前朝一位太医,宫变后换了江山,他也隐姓埋名在巷子里做起了摆摊郎中,平日里给一些小民看看诊,挣点糊口的银子。
周医倌朝李允行了一礼,李允满脸焦急之色,赶忙起身还礼,“还请医倌赶紧瞧瞧舍妹。”
周医倌点了点头,驱身上前,坐在床前的圆凳上细细为昏睡的婵儿把脉,好一会儿后眉头微微蹙起来,似乎仍是不敢确定一般,又将小姑娘另一只拿过来探了探脉。
李允紧紧盯着周医倌面上的神色,一颗心几乎要揪得他透不过气来,袖口的手掌也情不自禁地一直握着。
如此约莫过了一刻钟,周医倌终于将小姑娘的手臂放回被褥中,从圆凳上站起身,面色沉重地朝李允与魏云飞躬身行了一礼,“容老夫无能,医不好这位姑娘。”
李允的脑袋瞬间空白了片刻,继而沉声问:“她究竟是怎么了?”
魏云飞也不由得上前了一步,盯着周医倌的脸。
苍老的周医倌深深叹了口气:“老夫只会治病,却医不了毒。”
“婵儿是中毒了?”李允面色微微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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