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耳子尖着,这会放下手中的活,仔细听了一道。
“……这我怎么晓得,主子的私事,我是断不会打听得。”
盛嬷嬷不依不饶,追着问,“你在三爷院里做事也有三年了吧,三爷有没有女人总晓得些不是?”
碧云道,“三爷都没怎么回侯府,便是回了亦是一人,真不晓得怎么就突然传出了这样的事。”
“什么事?”谢幼萝撩了珠帘,坐到外间。
盛嬷嬷碧云互相看了眼,碧云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怎么想说。
“还不是三爷在外头养了女人的事。”,没成想盛嬷嬷这平日里嘴巴最严实的,这会竟在谢幼萝跟前一一说了,碧云想不明白,盛嬷嬷可是盘算的清明着,自打上次三爷来找了谢幼萝,她就留了心眼,这三爷越不好的事越是要与谢幼萝说道说道,谢幼萝虽嫁过人,但到底才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三爷生的俊,又有权有势的,哪天看上了,芳心暗许,那可不得了了,“怪不得早早在外边自立门户,原是盘算着金屋藏娇。”
碧云到底是裴珩院子里出来的,见盛嬷嬷说的这般有鼻子有眼,忙道,“嬷嬷,话可不能说的绝对了,这些个流言蜚语,说的多了,损的是主子们的名声,咱们还是别再说了才好。”
谢幼萝却想起了那日在寺里不小心听到的,那声音应当是个年轻的姑娘,能在他面前这般说话的,定不是个身份简单的,至少是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谢幼萝侧头,目光穿过微微敞开的窗,望向积雪渐渐消融的院落里,她看见那些叫雪压着的枝丫慢慢露出一抹光秃秃的黑节来,积雪滑落,枝丫还是原来的模样,各不相干,只是偶尔下雪了,才有了交集。
她抿了抿唇,也是,什么样的女人入得了他的眼,与她又有何干,打从爹娘过世,她不过就是山海河川中的一抹浮萍,注定一生是飘飘荡荡的,总也找不到可以倚靠的地方。
她起身,笑了笑,“你们也别争了,这些事没什么好议论的。”说完便回了内屋里,盛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今儿自己这提醒还是及时有效的。
床里边是一个包袱,上次从山上回了后,晚间趁着盛嬷嬷和碧云睡了,一手收拾好的。
原是打算这几天就离开,不过这事总要同这二人说的,她知道她们肯定舍不得自己,前儿还说要陪她一起过年节,定不叫她一个人在这院里孤零零的,谢幼萝听了,一时就心软了,盛嬷嬷从前肯定是都陪在裴荀身边的,如今裴荀走了,她拿自己当亲近的人,若是她也走,估摸着受不住这打击,想想遂索性等年节过了,明年开春再离开。
谢幼萝掰着手指头,数数日子,也快了。
雪歇了一连几日,外边的白也不见几处了,临近除夕,天倒是暖和起来。
碧云往外晒着被褥,谢幼萝从她收拾出的箱笼里捡出杨氏的那些首饰来,之前寻了许久都未瞧见,原是塞到这里边了。
谢幼萝见了这东西有些心烦,又不想扔了,眼下她最需要的就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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