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争了这么久,太累了,我想好好歇歇了……”
她整个人摇晃着,将插在胸口的匕首用力拔了出来后又再次扎了下去。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生机在迅速流逝,在她倒下之际,是宁老夫人将她接在了怀里,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泪水。
“俏俏,俏俏?阿衍快叫救护车!”老人抱着眼神开始涣散的乔俏哭得像个孩子般无助。
乔俏看着在生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长辈,这一刻,她是后悔的。
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在生命最后一刻最内疚的就是害过这个给她疼爱的老人。
也许她一开始是带着目的的,可如今细想,还是能感受得到她发自内心的疼爱。
她就像天下的大多父母长辈一样,即使知道自家孩子做了错事,也依旧忍不住原谅。
“奶奶……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给你下过药……”
她躺在宁老夫人的怀里,面容恬淡,断断续续地说着。
“俏俏,别说了,你保存体力好不好?”宁老夫人满是纹路的枯掌不断地抚着她的脸。
“奶奶,俏俏虽不孝……却也不能……让您陪我坐牢……”
乔俏费力地伸出一只手,想要为宁老夫人拭去泪水,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无力的垂了下去。
……
医院手术室外,宁老夫人的情绪有些崩溃盯着手术室上方亮着的三个“手术中”的字。
她深吸了两口气,眼底仿佛承载着一整个夜色,眼底的除了感情的寂灭就是悲伤和看不见尽头的痛苦。
她从小看到大两个孩子,最后还是走到了一个水火不容的局面,而她,辛辛苦苦了二十多年,最终还是没能逃开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宿命。
乔俏在自己的胸膛上扎了两刀,连救护车都没有上,直接就没有了呼吸。
她想哭哭不出来,亦或者说,在宁老爷子将宁越光培养成一个心里只有国家的军区首领之后,然后二十多年缺席她的人生之后,她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
而这个时候,她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悲伤,不想在宁衍做急救的时候给医院添乱。
但是效果甚微,她虽然没有流下眼泪,但是情况并没有比哭出来能够好到哪里去,眼白上布满艳红的血丝,一张脸更是形容枯槁。
张妈站在她的身后,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冲破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本来就不怎么坚固的心防。
这一刻,明明回廊里人很多,但是所有的人都一致的保持着沉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各自的情绪。
医院里的灯光是那种刺眼的明亮,蓝芯坐在回廊的长凳一角,缩在于馨然的怀里,整个人都有有些空虚和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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