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因席间没有嘉回,所以特地告别韩氏过来,想着亲自陪她过个节。
没有嘉回的中秋,算不得什么团圆。
嘉回望了望屋檐,又看了看身前之人,恍惚着问道:“你何时回来的,在上面待了多久。”
“从殿下进书房开始,到殿下写完信结束,我都在。”宴绥饮下一口酒,笑着回答道。
清酒过喉咙,浇得他本就炽热的胸口更加滚烫,宴绥用指腹揩去嘴边酒渍,朗声道:“殿下要随我一起吗?屋檐飞角上,我带殿下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也得有所准备才是……”嘉回神神秘秘地跑进屋,从里抱出一坛前几日太子妃着人送来的桂花酒,笑盈盈道:“阿嫂赠我的,美酒配上中秋佳节,最是一场好氛围。”
宴绥闻言也笑了,他把手中酒壶放旁边一扔,走到嘉回面前,一个横抱把她带起,几下功夫就越到了屋顶之上。
他把嘉回安放好,确认她坐稳后,才又飞身下去,拾起桌上杯盏,带着几叠点心,重新回到嘉回身边。
半个皇宫尽收眼底,御花园歌舞升平,鼓乐齐鸣,即使没有亲临,嘉回也仿佛能看见众人脸上盎然的笑意,无数花灯自宫殿门扉处展出,一串连着一串,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嘉回捻起一块酥饼,小心放入口,味道瞬间蔓延开来,甜蜜的感觉让她满意地弯起了眼角,“宴绥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嫦娥啊,天上的仙子真如传说中那般绝世独立吗?”她开心地拍拍手,但是转念一想,宴绥才多大,他见过的人笼统也就这么些,问他还不如白问。
宴绥怕掉落的碎屑弄脏嘉回的裙摆,便一直伸手在她下巴处兜着,等她一块吃完,再齐齐倒入手帕。
果然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这般不紧不慢的动作,宴绥也带着一股优雅来,“这世间能称之为绝世的美人并不多,在我心中,殿下算一个……”
嘉回听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处,她慌慌张张捂住脸,从指缝间露出两只圆圆眼珠,一半羞涩一半自信地打断他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完美,充其量勉强算作中人之姿,哪里敢与那些美人相比,你真是的……说这些,也太高调了。”
宴绥想说的是她算一个特别的存在,却忘了嘉回脑子与常人不同,她定是浮想联翩,又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
“嗯,殿下中人之姿,无人能及,便是满长安的女郎们都汇到一块来,也不及你一株独秀。”宴绥说得是实话,至少在他没见过多少小娘子的认知里,嘉回真就算得上是模样最好的一个。
“可我听人说,那平康坊的花魁娘子最是绝艳倾城,往往一只小曲儿,就能引得长安文人雅士争相膜拜,她那般姿色,也不知是真是假。”嘉回望向宫外东城区域,那边正是灯火通明。
宴绥被她问得心虚起来,他确实去过平康坊,也见过那花魁娘子,不过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那时元漾非撺掇着他一起,美名其曰是长见识,实则是陪他应付朝中的各色大臣,几番敷衍下来,宴绥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他哪里还记得什么花魁,满脑子都是那些男人阳奉阴违,不知羞耻,肆意谈论女子的丑恶嘴脸。
“或许是吧,花魁每三年一个选拔,不同时期就有不同时期的审美,说不上来好不好看,但总归是有吸引人的地方。”宴绥斟酌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他倒了一杯酒,递给嘉回,见她神情不喜,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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