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无事,却又遮遮掩掩,分明就是有心隐瞒,嘉回不听他的客套话,扯过他的手臂,直接撩起袖子就要求证一番。
宴绥当然抵不住嘉回左右的拉扯,两三下就乖乖把手递了出去。
看似细嫩白皙的手臂上,轮廓线条分明,即使比一般男子瘦弱些,可该有的肌肉同样结实。
伴随着嘉回卷袖一步步往上,手臂绷得愈加紧实,臂上青筋尽显,由此可见主人的急促不安。
嘉回无暇顾及宴绥的反应,只看见他手腕长至手肘间的一段距离内,刮擦之伤遍布,还有一些碎石子嵌入皮肉,尘土盖在伤口周围,褐一块黄一块,有些口子往外冒出点滴血珠,应是方才被她拽住袖子摩擦所致,另外的凝血结痂,堆积成黑色的血痂。
整块小臂大大小小伤口无数,横七八躺,错综复杂,与她干净的细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嘉回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宴绥兀自抽出手臂,扯过一抹安慰似的笑容,道:“不小心摔着了。”
可这一路究竟是如何奔波的,恐怕只有宴绥自个清楚。
他从长安一路紧赶过来,不分昼夜,只在困急时小睡两个时辰,余下时间皆不眠不休,只顾着朝前赶路,自己身子熬得住,马儿却受不了这般折磨,于是期间跑废了三匹骏马,是以比旁人缩短了近一半的时间到达的江宁郡。
在最靠近目的地的那两天内,他更是困极了都不愿合眼,一鼓作气,日夜兼程,最终在昨日实在累得受不住,恍惚着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从马上栽了下去。
得亏从小习武,练就了一番异于常人的反应能力,才让他只是摔伤了半只胳膊,不然也就无法完好地站在这里同嘉回说话了。
之后他也无暇顾及手臂的疼痛,咬咬牙又继续撑到了现在。
“一点都不痛,我还能拿斧头劈柴,干起活儿也一丁点儿都不含糊。”
“可是你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角也都是乌青的。”嘉回皱着眉头道:“宴绥,莫要骗我。”
她转身过去,叹了口气:“罢了,你随我来。”
宴绥懵懵懂懂,又不敢拒绝,跟着嘉回入了屋,看着她进内室,取出一个药箱,里头一堆瓶瓶罐罐,伴随着她的步子碰撞得叮当作响。
这是,要亲自为自己上药?
“殿下不可。”他慌张的把手背在身后,拒绝道:“这等小事岂能让你亲自动手,殿下对我,不必屈尊降贵至此。”
“我给你上药你不许,难道让丫鬟们来,你又会应了?”嘉回扯过他坐到桌旁,“横竖你都会挑剔,还不如现在好好清理干净,等下也能舒服地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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