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又问:“你为什么不出外面吃?”
“懒。”
“……”
徐方亭把洗碗机的餐具搬出来,放进消毒柜。
“星春天的课调了一下,章老师四点到五点的学生不来了,给谈嘉秧上。”
“正好,”谈韵之将烘焙纸往下剥,挤出剩下的“残包夹蛋”吃完说,“放学我过来刚好接上你们。”
谈韵之经常对不上时间,唯一过来接她们那一次,还迟到了大半个钟头。
徐方亭略带揶揄笑道:“过来接我们……”
谈韵之信誓旦旦道:“上次那是新手上路,现在半个老司机了。——到时你可以开回去,十几分钟路,还没到晚高峰,路上和车库都不会挤。”
徐方亭说:“老司机?”
谈韵之瞪她一眼,说:“就字面意思,你又乱想什么?”
徐方亭疑惑道:“你驾龄还不够半年也好意思叫老司机?”
谈韵之稍稍松一口气,人饱精神足,愉快道:“精神上是。”
“……”
这位精神老司机把纸揉成一团扔掉,洗手时顺便捡起抹刀,挤了洗洁精洗干净,放进沥水篮。
“看吧,我洗了。——你帮我收衣服吧。”
徐方亭道:“不帮你会自己收吗?”
谈韵之说:“没准心血来潮。”
徐方亭又小声重复他的话:“没准心血来潮。”
换在以往,谈韵之一定虚张声势发脾气,怎么也要占上风,这一次的妥协来得比晨光还快,扯扯嘴像做了半个鬼脸,学着她的音调哼哼唧唧几声。
厨房忽然多了几抹不同于日光灯的光线,两面窗户一南一东,洗菜池正对这一扇朝南,徐方亭和谈韵之便不自觉扭头看向旁边朝东这一扇。
蓝紫天幕兜不住的橙光逃逸而出,不过几秒,又拉拽出更巨量更耀眼的光芒,仿佛霎那间,天便全亮了。
谈韵之低头看了眼眼前的人,头上的碎发全染黄了,根根受静电似的支起,令他想起《千与千寻》里面的煤球。
他不仅轻轻笑了一声,碎发给气息牵动,集体婀娜摆动,可爱又滑稽。
他回正眼神,明明白白笑一声,徐方亭扭头盯着莫名其妙的他,问怎么了。
“没事,走了。”
徐方亭看着他走出厨房,闲下来后习惯性发了一小会呆,好像这还是第一次没谈嘉秧在场,跟谈韵之两个人面对面心平气和又不尴尬地说一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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