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便让谈嘉秧站到办公室墙角的身高贴纸,其中自然费了不少心思让他脚后跟贴墙,不要耸肩驼背,不要仰头看灯,仓促量出98,超过同龄中位数。
凌老师再让他看手机摄像头拍照时,彻底陷入困境。
谈嘉秧舞得像只猴子,留下的照片自带动态效果,脑袋瞬间位移,一个晃出一个半。
凌老师还自嘲道:“是我拍照技术太差了。”
折腾十来分钟,谈嘉秧死活不愿看镜头,徐方亭只能调出前不久体检的一寸大头照,问她可不可以。
凌老师说勉强行吧。
两人终于收官下课。
刚一拉开五彩星后门,门外那片凌乱而昏暗的施工现场忽地显现一道人影,谈韵之走进漏出的光亮中,手中拎着两瓶水。
徐方亭吓一跳,继而抚胸笑道:“我还以为是谁。”
谈韵之没笑,但眼神还算柔和,说:“我看你们好久不下来。”
他递过一瓶水,徐方亭随口道谢。
地铁安检得单独检水,徐方亭嫌麻烦嫌重,每次只带谈嘉秧的水壶,早就渴了。
她驻足仰头喝了几口,挪开瓶子时,谈韵之也刚好挪开眼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她看他好像看出了一些小东家以外的感觉,谈韵之整个人显得平和而柔软,她突然好奇他来五彩星之前在干些什么。
可是她已经回忆不起双手被他包裹的感觉,仅记得这个事实。或许哪天她生他气时,她还会怀疑这是否是幻象。
这栋楼还有其他培训机构和公司,高峰期电梯挤不上,三人一起走消防梯。
徐方亭润了口,便说:“刚才碰到一个家长说,颐光春城楼下也有一家言语康复工作室,以前大机构的老师出来开的。”
谈嘉秧以前也做过口肌训练,吹笛子练习发音力量就是其中一种。有些会涉及使用牙胶,帮助小孩矫正发音。比如如果小孩会发“啊”音,老师可以手动捏住小孩双唇,等小孩的“啊”音冲破双唇时,自然变成“吗”音。
以前星春天没有监控,徐方亭也不清楚谈嘉秧是不是通过辅助发出“ee”。
“那个大机构名字我忘了,之前在星春天也听其他家长提过,一节课六百多,有个小孩上了几节课语言就出来了——应该是厚积薄发吧。”
谈韵之牵着谈嘉秧,另一手拎着水:“我们家正楼下?”
“对,我之前没注意过。”
“一会顺便看一下吗?”
徐方亭点点头,又说了那个妈妈一天跑几个地方一事,谈韵之忽然说:“我之前还想过让谈嘉秧去青岛以琳,就他刚确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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