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她安慰谈嘉秧,也是吐露心声,“装好了,不要哭,嗯?”
谈嘉秧脾气的余韵还在,打了两下风车杆子:“我不要它掉了!我不要它掉了!”
徐方亭疲惫道:“你打它也没有用啦,再打会掉的。——吹风车玩吧,看看阳台有没有风。”
谈嘉秧咚咚跑出去,一路歪头盯着风车。
会转动的东西永远是他心爱的宝贝,无论他2岁还是6岁,他的脑子里仿佛装有风扇、风车或者轮子,能外界会转动的东西建立神秘联系:随时随地,密不可分。
谈韵之那边捕捉到安静,伺机说:“你们情人节干什么了?”
她刚解决燃眉之急,没来得及放空一会,那边仿佛跟她算旧账。
她闷声闷气道:“也没干什么。”
谈嘉秧哭着跑回来,又到了尖叫边缘:“阳台没有风!啊??”
徐方亭头疼道:“那你用嘴巴吹,嗯?”
“我不要吹!啊??”
“自己想想办法,好不好,我跟你舅舅说一会话。”
叶阿姨在洗澡,谈礼同趁叶阿姨没休假,赶夜场扑克班,没想到谈韵之竟然成了她的虚拟避风塘。
谈韵之也在做着赛博驱赶:“谈嘉秧,自己玩一会,我跟姨姨有事说。”
谈嘉秧憋屈地拨动风车,转动的东西总能宽抚他的情绪,若是还会发光,简直就是闭魔至宝。
小的不省事,大的还不依不挠。
谈韵之埋怨道:“一样都没跟我说,太不够意思了。”
徐方亭以为的避风塘成了“暴风塘”,情绪又给推上高/潮,不能往小的身上撒气,便往大的这边凿了一个发泄口。
“我每天见那么多的人,每一个都要跟你汇报,不累吗?”
“王一杭能一样吗!你明知道——”谈韵之也赌气,忽然顿了顿,“老谈又偷懒没陪你们去公园吗?”
“那能一样吗?”她不自觉复制他的句式,莫名感受到以牙还牙的快意,“你一年跟你爸都说不了几句话,没说几句就吵起来,你以为我跟他就有很多话说?”
他恨恨道:“行,你跟王一杭话最多,能聊通宵。”
徐方亭乍一听还反应不过来,后知后觉他翻到了去年情人节的旧账,一想到那束使命未竟的漫天星她就气堵,登时蹿火:“我哄完小的,又哄大的;叶阿姨要辞工,回头我还得找新阿姨,我有三头六臂是吗?你管我跟谁话多,有个人愿意来帮我分担,谈嘉秧还那么喜欢他,我就乐意。”
她一直对着手机发火,没有半点面对面的实感,只觉一腔怒火还泄不出去,又补一句:“你忙帮不上,话还那么冲。”
谈韵之怔怔盯着屏幕,最后一句话成了那根稻草,压弯他坚实的脊背。他的左手虎口虚托着下颌,几根手指掩着下半张脸,那颗表忠心的钻戒依然套着他。
徐方亭瞥了一眼,心麻如死,隔着屏幕竟然毫无波澜,甚至冒出荒唐的念头:快点挂断吧!
嗡——!
机器运转的喷吐声吓她一跳,意外扑灭她的大半怒火。
“姨姨!风车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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