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假装不认识么,你怎么老是毁约呀。”
那模样委屈的,好似接触了路炀就有多晦气似的。
路炀看着温奈,并没去接她手里的册子,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攫住她皙白的腕子,
“温奈。”
温奈往后缩了缩手臂,却没能挣过路炀的力道。
她看着路炀的眼睛,莫名有点心虚。扭过头,将册子扔到路炀身边,“你松开我。”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路炀语气沉静,没有动怒也没有暴躁,只是很平静地问她一个问题。
“我们都说好了的。”温奈不敢看路炀的眼睛。
她其实知道,是自己过分了。
路炀没有任何地方对她不住,只是他自己带的光芒太强了,覆盖住了渺小的她所拥有的全部生活。
她的圈子是路炀的圈子,她的朋友是路炀的朋友,她所做的一切,都由路炀帮忙经手,她对路炀而言,是透明的,没有秘密。
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十年,她特别希望能看到另一种可能性。
一种她自己可以做选择的可能性。
没能等到其他的回答,路炀的手慢慢松开,自嘲地应了一声,“行。”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少女说的“假装”并不是假装,而是想要和他彻底划清关系的通告。
“走吧。”
路炀垂下手,又变成了一副玩世不恭地慵懒样子,随意地靠在墙上,抬起一只脚,挥了挥作战靴上的灰尘。
温奈看他一眼,快速退出器材室。
这一次,背后没有人叫住她了。
明明外边阳光灿烂,随着临近中午温度升温,也没让温奈觉得有几分暖意。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往宿舍楼赶去。
沿途路上的行人都看不清。
一股酸涩和失落的心情一直萦绕在她心中,就像是落入血液中的蓝色颜料,随着她跑步的动作慢慢在全身震荡扩散开来。
温奈的步伐还在不停加快,加快,还有半小时,就要集合,她不想成为队伍里第一个迟到的人。
眼睛里好似被风吹进了什么东西,不适的感觉愈发强烈,脚下的路也渐渐模糊不清。
这肯定是泪腺的自我保护功能在生效。
快到宿舍楼时,一道声音叫住她,
“诶?这不是路哥妹妹吗?你怎么跑那么快?”
温奈胡乱抹了一把眼睛,看向来人。
是昨天帮她搬行李的那个学长,叫薛权。
今天的薛权全然没了昨天的体面,穿着拖鞋大裤衩,扛着一个扁平的长纸箱站在路边,快步朝着她走来。
“正巧看见你了,省得我和宿管大妈磨嘴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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