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迟站起来,趁这姿势挼了挼她的头发,替自己解释,他没有油嘴滑舌,哪句话说得都是事实。若是别人,他才没有这耐心去安慰开解。
——
周末又下起了雨,雨势不小,砸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一阵鼓噪的声响,后山又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是从山沟里淌下来的雨水。
宁苏意自打来到这里,最大的感觉是雨水丰沛,隔三差五就要下一场大雨,偶尔连绵数天。
每回落雨过后,道路总是被踩得泥泞,一不留神就摔倒,栽进哪个水洼里。
不用给学生上课,宁苏意索性躲在房间里,用电脑写试题,一些简单的单词拼写题目,或是课本里原对话的填空,难度都不大。
井迟斜靠在她床上玩手机,时而叹口气,烦躁地说:“这什么破信号,游戏都加载不出来。”
宁苏意笑得手抖,单词都要打错。
坚持了一会儿,井迟直接放弃加载,到自己房间去,从行李箱里找出一罐从宁城带来的红茶,泡给宁苏意喝。
他端着茶壶放到她书桌上,见她几小时就出完一张试卷的题目,挑了挑眉,不吝夸赞:“你干脆当老师得了。”
“周越也是这么说的。”宁苏意压下电脑后盖,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小口。
这红茶不怎么苦,咽下去,舌根很快有丝丝回甘,适合下雨天消磨时光时细细品味,当是惬意的一件事。
井迟一听那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刚想损两句,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伴随一句热情地问候:“宁小姐在吗?”
“在。”宁苏意应一声,从房间里出来。
那人已走上台阶,站在堂屋门口的廊檐下,手里拿一把老旧的黄伞,收起来时,雨水顺着伞面往伞尖滴落,不多时地上就聚起一小滩水泽。
宁苏意认得她,前天来家里送过菜,是村里顶有善心的一位大婶。
大婶从怀里摸出一张正红色的喜帖递给她:“我儿子这个月二十五号办婚礼,宁小姐要是不忙,不妨过来吃顿喜酒。”
宁苏意不好开口应答,到二十五号,她恐怕都要走了。
然而,对上这样一张热切慈祥的脸,她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井迟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心里此刻是怎么想的,做主替她接过了喜帖,笑说:“我们到时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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