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迟颔了颔首,表示自己会注意时间。
邰淑英挽着丈夫的手臂,先一步离开,给他们小俩口留足空间。
宁苏意挪动脚步,与井迟面对面而立,纤长的眼睫扑扇扑扇,仰面看着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井迟怕她冷,拉着她的手走到避风的地方。
侧面正对着偏厅的落地窗,井羡帮爸爸收拾茶具时,瞧见了两人相对而立的身影,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他俩这是在干什么?”
她一句话引来屋里众人的围观。
顷刻间,重现了那天晚上井迟向宁苏意求婚时,傅明川他们暗中偷窥的画面——井羡的脸凑到玻璃窗前,两只手挡在眼睛旁作望远镜状。她旁边是葛佩如的脑袋,葛佩如旁边是老太太的脑袋,还有几颗脑袋,一个挨着一个趴在窗前,盯着屋外树下的两道身影。
老太太说:“小俩口在说什么?我耳背,听不清。”
井羡咕哝:“我耳朵不背也听不清好吗?”
葛佩如咬咬牙,恨铁不成钢:“小迟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让酥酥吹冷风呢?有什么话不晓得把人叫到屋里来说吗?我忍不住了,我得去提醒他,万一酥酥冻感冒了怎么办?”
“妈,你别掺和了。”井羡一把拉住她,“人家小俩口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心。”
井迟出门时套了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不像宁苏意从脖子裹到小腿,他身上的羽绒服拉链没拉,敞开怀。
他拉开两边的衣襟,将宁苏意裹进怀里,问她:“冷不冷?”
宁苏意隔着一层柔软的毛衣料子,抱住他的腰,笑说:“不冷。”
屋里操心宁苏意会冻感冒的几个长辈,看见这一幕,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葛佩如喃喃道:“还不傻,还知道给老婆供暖。”
一开口说话,面前的玻璃就被嘴里哈出的热气蒙上一层水雾,葛佩如抬起袖子擦了擦玻璃,擦得锃亮,然后继续围观。
井迟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声音很低:“你真想好了?”
宁苏意问:“想好什么?”
“生宝宝。”井迟的表情很凝重,很纠结。
“我想好了啊。”宁苏意有点茫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沉默了几秒,缓缓问道,“你不想要?”
“当然不是!”井迟语气别扭,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觉得,生孩子这件事女人受到的影响肯定比男人大,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压力,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其他人不重要。我想,你瞒着家里人,打算先告诉我,就是想跟我一起商量,结果阴差阳错闹得两家的长辈都知道,让你为难了……”
“井迟。”宁苏意唤他的名字,打断他跑偏的联想,“我是盘算着先瞒着长辈,那是因为我不晓得该以什么方式跟他们讲,不是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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