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整晚亮着灯,新婚夜灯火不熄灭,高芳华一直等徐曜,最后熬不住,合衣睡了,睁眼时,天光亮了,她还穿着真红喜袍没脱,靠在床头睡了一夜,肩头酸麻,她揉了揉肩,低头看着真红喜袍,还担心穿这个颜色越矩,可根本没人看,她苦笑。
桌案上的大红喜烛已经熄了,蜡烛油淌了一桌案,像流的眼泪,幻想多少次的洞房花烛,凄清地一个人,那个男人为别的女人离开,头也不回,忘了她的存在。
她的手抓住大红喜袍,捏出褶皱。
叫进来贴身丫鬟容儿,“你去正院打听一下,夫人回来了没有。”
容儿走到正院,有两个早起做粗使的小丫鬟,容儿跟她们套近乎,打听夫人的消息。
高芳华坐着,常嬷嬷进来,常嬷嬷一肚子的不满,“侯爷太过分了,昨晚是姑娘好日子,侯爷一夜未归,把姑娘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侯府一个人也不出面,夫人我看不是省油的灯,姑娘洞房夜,她把侯爷勾了去,侯爷这样对姑娘,趁着我国舅府的人还没走,奴婢去找国舅府的人,来评评这个理。”
常婆子说着就要走,被高芳华一把拉住,“嬷嬷太沉不住气了,找咱们的人来,闹一场,大家脸面都不好看,燕侯本来对我不满,更讨厌我,以后我还怎么跟燕侯相处,闹僵了,我被退回去,吃亏的还不是我。”
常嬷嬷一想也是,伯府送亲的是高芳华一个堂哥,这里毕竟是北地,燕侯的地盘,她这个堂兄身上没有功名,全靠伯府之势,对付燕侯不够资格。
常婆子自然是一顿埋怨,埋怨姑娘不按姨娘的安排,糊涂油蒙了心,高芳华念在她是姨娘身边的老人,为自己好,不跟她计较。
丫鬟容儿回来,悄悄地说:“姑娘,奴婢从正院两个粗使的小丫鬟嘴里打听出来了,夫人昨半夜跟侯爷一起回来,侯爷就歇在正院,夫人屋里。”
高芳华咬着唇,半天没说话,常嬷嬷为自家姑娘抱屈,自家姑娘美貌,侯爷昨晚连看都没看一眼,匆匆走了,找回夫人,按理说该来新房,看看新娘,侯爷歇在夫人屋里,太过分了,这是送上门,上赶着不是买卖。
常嬷嬷气道:“老奴叫人告诉姨娘,姑娘在这里受气,这可不行。”
高芳华板起脸,“嬷嬷,我的事只有我自己做主,嬷嬷如果告诉我姨娘,以后别留在我身边。”
常嬷嬷在韩姨娘身边时,没受过一句重话,姑娘真发火,她一个奴婢不敢顶撞,况且韩姨娘派她留在姑娘身边,回去了,韩姨娘定然翻脸怪罪,只好咽下一口气,“是,老奴以后听姑娘的。”
高芳华道;“我们等等看,侯府总不能一直把我晾在这里,不管吧!”
侯府大厨房送来早膳,丫鬟摆到桌上,侯府的饭菜,比京城国舅府差远了,国舅府现在权势熏天,京城天子脚下,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非侯府可比。
其实,高芳华是妾的待遇,自然不高。
魏昭跟徐曜吃完早膳,徐曜说;“走吧,我们去母亲屋里,母亲已经知道了,不能没个交代。”
杏雨拿来徐曜的长袍,魏昭接过,徐曜伸胳膊,魏昭替他穿上,系扣子,屋里的丫鬟都去下处吃饭,书香去大厨房送家伙,魏昭看屋里没人,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徐曜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在母亲面前替她说话。
便趁机敲竹杠,“再来一次,太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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