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道人与逍遥子面面相觑,“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李情摇摇头,解释道:“官家女子素来早婚,及笄之后便要出嫁。如今我年满十六,家中已是多留了我一年,婚事再推脱不得,因此家父急信催我归家待嫁。”
玉迦南一双眼眸亮如阳光照耀下的海面,幽蓝晶莹。
七绝道人捋了一把美髯,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李情与玉迦南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人之常情啊。倒是为师考虑的不够周到,却是疏忽了你的终身之事!”
提起终身大事,李情心里如同打翻了调料瓶般五味杂陈,情绪复杂难言。
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逍遥子旁观者清,将李情强颜欢笑的模样看在眼中,眉头微蹙。
“沧海,为师有话与你细说,随为师入内殿。”
“是,师父。”
李情应声行礼,又向七绝道人与玉迦南打了声招呼,便紧随逍遥子身后进入内殿。
朱红色的大门被紧紧关闭,逍遥子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望着李情,面有忧色。
“沧海,为师观你神思恍惚,似有难言之隐?”
“师父,方才七绝师父与玉师弟在时,沧海不便明说……”
李情踌躇着说道,“我爹如今官拜左相,简在帝心。宋国皇帝早已有言,欲与我爹结通家之好,我的婚事早已非一家之言所能决定,必要嫁入皇家。即使不提这些,我爹亦不会将我嫁给江湖草莽……”
逍遥子喟叹道:“你待如何?”
你待如何?
是啊,对此,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李情闻言愣神,无声的沉默逐渐蔓延。
李情与玉迦南相识于十一年前。
这些年来,李情看着曾经如野兽般娟狂阴郁的少年在她的潜移默化下一点点成长为文治武功皆出色的浊世佳公子,心头的欣慰和骄傲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知从何时起,玉迦南对她的感情逐渐变了质,他会因为她天生虚弱体寒而远赴西域,只为替她寻一块养身暖玉,让她在严冬腊月依旧感觉到温暖如春;他会因为她一句不经意的话而远赴大漠,耗费数月攀登数千米高峰,只为替她捕捉一对即将破壳的鹰蛋;他会担心她弱症复发而日夜风雨无阻守在她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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