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心下也十分满意,她原也没想着就此定下,不过是被儿子逼得没法子,唯恐被人抢了先,借这个机会先透个话而已。
酒席直吃到午时方散,众人告辞回去,王夫人与迎春姊妹等人直送到大门口方罢。
西山的温泉汤池只当朝权贵才有,冯家虽然是世家,也不过在山脚下置办了个小别庄,冯夫人回到别院,才坐下歇息,便听小丫头传话:“二爷回来了。”
话音方落,便见一个披着石青色披风的俊秀少年掀了帘子进来。
冯夫人颇为诧异,疑惑道:“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冯紫英请了安,笑嘻嘻道:“陛下召了父亲过来,我也一道来了,方才在山上猎了两只獐子,送来给母亲尝尝。”
说罢将披风解下交与丫鬟,在下首坐下,却又不吃茶,只拿眼看着冯夫人,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期期艾艾道:“听丫头说母亲今儿去赴宴了,不知……”
冯夫人见儿子眼巴巴的模样,哪里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拍了他一下,道:“行了,瞧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今儿探了他们家二太太的口风,二姑娘还不曾有人家,我已透了口风,瞧荣府二太太那模样是愿意的,只是还要等他们府上老太
太和大老爷应允,这个你也不必担心,我今日已私下托了王子腾夫人与你韩姨母帮忙说合,若无意外多半能成。”
冯紫英听了顿时眉开眼笑,站起身做了个揖,道:“母亲辛苦了。”
冯夫人摆手道:“罢哟,你日后给我消停些就行了,不过荣府二姑娘确实是个端庄贤淑的好姑娘,品性纯良,是个见事明白的,性子虽然软了些,却与你这急躁性子正相配。”
说罢吃了口茶,见儿子满面喜色,正色道:“有句话我说在前头,这门婚事可是你亲自求的,贾家姑娘又于你有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成了,你可不许辜负人家。”
冯紫英听了面上一红,忙道:“母亲放心,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我若是无心,也不会请母亲出面了。”
冯夫人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道:“既如此,等回城后得了准信,我便正式请媒人上门去提亲。”
原来冯紫英正是当年被迎春所救的少年,冯家早年便暗中投向了还是皇子的庆德帝,冯紫英看似不务正业,实际上却是庆德帝麾下的暗探,他明面上只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时常同韩奇、陈也俊、宝玉等一干权贵子弟吃喝玩乐,一则是借此掩饰身份,二则也是从那些大家子弟中打探消息。
那年正是跟踪宁郡王的人来到西山,探到了一个机密消息,这才被人追杀,不幸受伤,方被迎春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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