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一急,“这有什么好想呀,王爷把两条路都指出来了,利弊一眼就能看出,外放虽然辛苦一点,可外放多自由呀,再小也是一县县令,咱家又不缺钱,明哥儿只要能吃苦肯做事出了政绩便是青云路。这京城的大大小小官员,多少过得还不如咱们呢,你看隔壁的齐大人,那样能说会道有本事的一个,买只鸡都能多要回来一把鸡蛋的人,过的什么日子,下了衙还要靠帮人统帐才能勉强度日,还有那来大人,金吾卫右街使,一个九品之位坐了七年,硬是没动一下。”
四太太呶呶嘴,“那齐大人和来大人能跟咱们相比吗?”
四老爷正对着四太太,瞪着眼,“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们是不能跟咱们相比,可是京城贵胄之家,你去看看,有哪个是把家中出息的子弟一直拘在身边养的?一直拘在京城的除了那纨绔子弟还是纨绔子弟,成天的留连花街,逗鸡走狗,你想明哥儿成天和那些人为伍不成?”
四太太睁着眼,脸上又是羞又是燥,眼眶都湿润了,这都多少年了没红过脸了,没想一句话意让四老爷恼成这样,便咬着嘴不愿开口。
甄婉怡一看忙道:“父亲,您说也太严重了,母亲也没别个意思,就是想让六哥自己思量,说来也怪王爷,这样大的事也不先跟六哥私下通通气,直直摊在这里讲,害得你们斗起口角来。”说着还瞪了祁荣一眼,只不过眼里虚得很,不见一丝狠色。
祁荣笑了笑,起身对着四老爷四太太拱手道:“婉儿说得是,都是小婿思量不周,岳父岳母莫怪。”
四老爷忙起身相扶,“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这都将路给明哥儿铺好了,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我也是一时心急,跟太太闹着玩儿呢。”说完便转身对着四太太一拱手,“太太,为夫刚才口气过重了一些,太太莫怪。”
四太太脸上一扫郁色,起身让开,展颜笑道:“老爷真是的,都要当祖父的人了还跟年青时似的,这样沉不住气。我也不是不让明哥儿外放,只不过明哥儿从小在我们身边,这一走心里舍不下嘛?”
甄明杰看了一直没开口的喻瑾珍一眼,见到喻瑾珍信任的眼神,内心松了一口气,起身将众人一一扶着坐下,一撩衣袍,跪在四老爷和四太太身前,“父亲母亲,儿子不孝,不能承欢膝下。”
老四爷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忙扶起人,“快起,快起,你青春少艾大好年华正是奋发图强光耀门楣的时候,十六载寒窗苦读,可不能成为你的束缚,明哥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为父相信我儿必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甄明杰一脸沉痛之色,原以为他会在京城历练一些时日的,谁知却能这样的好机会,一边是前程,一边中父母恩,他也难两全。“父母在不远游,儿子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
四太太起身拍了拍甄明杰的肩膀,“我和你父亲年岁又不大,还没老到需要你身前身后侍候,只是珍娘有孕,这一次怕不是能与你同去了。”
甄明杰忙道:“儿子不在跟前已是大大不孝,珍娘身为长媳,自当在父母跟前尽孝,否则儿子在外如何能安呢?”
喻瑾珍也起身道:“儿媳年青不懂事,还要跟在母亲身边多学一学呢。更何况儿媳如今这情况,更是要母亲多劳心了,母亲可不能为了省麻烦将儿媳也撵走。”
四太太笑了笑,“我正求之不得呢,这可是我的长孙儿,我得看着他出生长大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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