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修杰在午时初才踏进荣王府,甄婉怡陪着去给太皇太妃请安时,不满道:“怎么这个时辰才来?”
甄修杰挑了挑眉,酷似的眉眼与甄婉怡神情像了个十成十。“你不是让我来用午膳的吗?”
甄婉怡气结,“让你过来用午膳你就真等到开饭的时候才来呀,是不是嫂嫂现在离京了,父亲母亲又远在清河,这里没个人管你,你就玩野了是吧。”
甄修杰敲了敲拿在右手里的纸扇,一副教训的模样,“九妹,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兄长,你对兄长说话怎么是这样说话的?你自小学的女戒女规呢,对男人管东管西的,小心我那妹夫嫌弃你。”
甄婉怡睨了甄修杰一眼,“就你,好意思叫男人,二伯家的七哥,只比你大一岁,孩子都两个了,还有三伯家的九弟,比你还小一岁呢,也成亲了。你呢,媳妇都没个影子也好意思叫男人。”想到这里,甄婉怡突然道:“八哥,母亲给你身边放人了没有?是谁呀?”上次回安乐街只顾着与喻瑾珍说话,也忘了问甄修杰身边有没有通房的事了。
甄修杰俊脸一红,站定身子抬起手用扇子指着甄婉怡,结结巴巴道:“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怎么开口就问这样的话,简直,简直是不知所谓,我,我都懒得和你说话。”
甄婉怡看着一乐,手一抬挥开甄修杰的扇子,凑近道:“八哥,你这是在害羞吗?现在父母不在身边,长嫂也不在,你的事自然该我来管了,再说,母亲也授权给我,让我看着你,省得你在外乱来。像你们这样的年青仕子,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走马章台,游连花楼,饮酒作乐,放浪形骸,每年不知有多少人闹出笑来,你若是敢做这样斯文扫地的事,看我不让母亲打断你的腿。”
甄修杰白眼儿一翻,往前走去,“哼,难怪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们聚在一起都是品茗作词赏乐,便是叫上几个伎人吹奏一番,也是风流雅事一桩,怎么就成斯文扫地了呢?我们恰恰是行斯文之事做斯文之人。你这后宅妇人不懂,就不要乱开口。”
甄婉怡冷笑一声,“作词赏乐就非要去望春院、莳花馆这样的地方吗?金雀街上的状元楼那才是仕子聚集之地,怎么不见你们去那里呀?还风流雅事,不就是快到花魁评选之时,让你们这些冤大头去给楼里的姑娘增添筹码吗?甄修杰,我可是告诉你,若让我知道你去了那样的地方,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甄修杰扭过头,嘟呶道:“懒得跟你了,我去见太皇太妃去。”说着步伐就加快走来。
甄婉怡有些担心,甄修杰几乎没有离开长辈过,就算是去了南麓书院也是托了熟人照看,再加上他自己自律上进所以没有乱来。可现在,皇帝亲点的传胪,二十岁的进士,这样的名头若是被外头的人一怂恿,说不定还真迷失了自己。看来得将甄修杰给看着点才行。
进了梅院,甄婉怡放下心中的顾虑,陪着甄修杰与太皇太妃说话,珩哥儿手里捧着甄修杰送的一套陶泥人偶,一共十二个,或坐或站或仰或蹲或趴,穿红着绿,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珩哥儿拿在手里便不愿撒手。
太皇太妃问了几句,甄修杰乖巧得体的回答,让太皇太妃十分满意。正说着祁荣便走了进来,几人又了一番见礼。
梳洗之后,甄婉怡让人在梅院的东厢房开宴,也不分桌,四个人一张桌子坐下。
珩哥儿除早晚喝奶,三餐都跟着大人一起用膳,只不过这家伙充分遗传到了祁荣的洁癖症,都两岁半了还不愿自己动手吃饭,坐得端端正正的,看着奶娘一小勺一小勺地喂饭,若是勺子上舀多了一些,就会微微后仰,闭紧了嘴巴,看奶娘一眼,奶娘就会重新舀过,绝不能舀得太多掉出来,脏了衣裳甚至是嘴唇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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