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南极圈之后,天再也没暗下来过。每个第一次来到极地的人都会受到这种震撼,太阳始终像白炽灯一样高悬在头顶,可却不会带来温暖,相反这里的气温常在零下三十度甚至更低。对两个巫师来说,怀念夜晚还能用魔法在帐篷中模拟,但是面对如斯严寒,保温咒都不太够用了,他们只能穿上羽绒服烤火,悄悄羡慕着麻瓜们的电网和空调。
作为巫师,有好也有坏,不过还是好处更多。一路向南,周围的海面渐渐都结了冰,只留下专门由破冰船预先开辟出来的货船行驶航道。塞拉于是开始在冰上改造她的魔法,最后变出了冰雕雪橇和雪橇犬,高兴地对同伴宣布这就是他们未来几天的交通工具了。
这就是麻瓜们得不到的乐趣!
西弗勒斯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不过在真的坐上雪橇后,他施咒加上了一块挡风玻璃。塞拉评价说这相当于给敞篷车加盖,非常“英国人”,顺便关心了一番他是不是患有风湿,鉴于他长期生活在地窖还不爱开壁炉。
西弗勒斯当即在车厢里点起了火——火焰并没有融化冰做的车厢,证明了他有多会烧。
虽然塞拉骗他来的时候拿企鹅说事只是玩笑,但是南极的生物,确实以企鹅最多。塞拉说这里大概有十万或者五千万只企鹅。在冰上赶路的过程中,开始他们还有闲心停下看看憨态可掬的阿德利企鹅一个一个跳进水里,后来就慢慢无视了——就像许多野生动物一样,企鹅们并不因为生活在冰上就干净多少,事实上它们……也很臭。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显然,他们不是来找这种随处可见的动物。西弗勒斯询问塞拉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是塞拉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直在往极点走。
无所谓了,这时候他已经觉得,即便只是单纯来看看风景、散散心,也算是不虚此行。这段时间他每天所见都是遍布整个视野的白雪、宝石一样的冰层,耀眼的日晕和脚下绕着自己转圈的影子,在未来的黑暗中,这些都会成为点亮他的灯塔。
在他们放下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帐篷,又走了几个小时之后,两人同时感觉到了某种魔力波动。
这里附近可见两座火山,雪似的白雾从火山口冒出,那个巨大的生物轻盈地在云朵一样的雾气中游动,一晃眼就穿越了非常远的距离,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一只形似鲸鱼的魔法生物,不过它的胸鳍更长,几乎像翅膀一样——确实和传说中的“鲲鹏”十分相似。它身上没有鳞片,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带有浅灰色斑点的白色绒毛。不是羽毛,这有点奇怪,西弗勒斯想。鸟类和鱼类都是卵生动物,这种生物看起来习性与它们近似,可它却有哺乳动物的特征。
它停在了他们上空,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虽然目前看来它似乎没有恶意,但是西弗勒斯还是本能地拔出魔杖做出防御姿势。两人的雪橇消失了,手提箱落在了地上。他不确定是塞拉做的,还是这个生物所为。
事实上,塞拉根本无暇关注。她本想控制雪橇飞到天上以便看到这个生物的眼睛,可是却发现自己就是做不到这一点。她想告诉西弗勒斯,但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的声音阻止了她。那个声音轻柔地呢喃,她听不懂内容,却莫名能理解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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