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缓缓推开门,走至屋内床上的人正熟睡着,他最近都没好好与她面对面,如今仔细一瞧似乎又瘦了些。
她不过是睡着了,李玄贞不信月临花的鬼话,招了好几个大夫入府,他们都异口同声说这是中了“不见红”,如今她能安然入睡想必是服用大量麻沸散,还说夫人身子本就极差只有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才有这种脉象,现下中了这毒怕是挨不过七日。
起初凤呈祥也不信,随着一个个大夫离去,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他哀求着每个离去的大夫救救他女儿,耗尽千金万两他都不在意,只要女儿的性命,始终无一人停滞,皆是垂着头说着“节哀”。
凤呈祥实在无法接受这噩耗,双目一暗晕了过去。
李玄贞觉得世界停滞了,为什麽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凤儿不是有月临花看着?不是有什麽药王谷仙丹养着?
仙丹的效用李玄贞亲眼见月临花使用在身患绝症的乞丐身上,那为什麽凤儿现在还躺在床上?难不成是月临花诓骗他们一家?
不,一定还有办法,肯定会有办法。
李玄贞找到正在毁坏花丛的月临花,他早已陷入疯癫,跌在花丛中捧腹大笑,冲着李玄贞说道:“可怜哪!”
李玄崭闪不犹豫跪在石砖路上:“还请前辈救救凤儿,纵然以前多有得罪,那也是我一人的事,答应前辈的事我也会尽快完成。”
“可怜哪。”月临花拍着树丛打落好几朵花,他笑得痛彻心扉:“我是要救,我一直想救,哄她吃药、哄她喝蛊、盯着她、看紧她,可到头来,还是救不活啊,为什麽救不活呢?”
“小白眼狼,你觉得我还有什麽办法呢?”他突然收了笑,失魂落魄的抬着头问李玄贞:“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吧,别让她寂寞,她时常看着窗外发愣,大约是想你了,有什麽事等结束后再说。”
月临花答应过凤别云要瞒着李玄贞,而他是个信守承诺之人,自然不忘他与小凤儿的约定,哪怕是到这种生死关头依然守约。
月临花看着李玄贞的模样,觉得可笑又可悲。
此时小荷跑来一张包子脸憋红,上气不接下气说着:“姑姑爷,夫人醒了正在在在找您!”
月临花倒在花丛中喃喃自语:“女人真的是太狠心了。”
李玄贞进门时凤别云裹着被子缩在床脚不断颤抖着,她用着虚弱的声音将李玄崭砂上床,用力抱着他想缓解身上的疼痛,可疼痛却越发尖锐,刺得凤别云难受,麻沸伞的药效让她有些晕乎,又疼又晕,彷佛被人丢进木桶里从山顶滚至山脚,她含煳不清说着:“李玄贞我好疼,全身都好疼,像是躺在钉床上。”
李玄贞拍着她的背嵴轻声安慰:“没事的,会好起来,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相信我。”
好瘦、太瘦了,李玄贞暗自懊恼自己为什麽没有发现,如果他在多关心凤别云一点、如果他多不信任月临花一点、多警惕一点、多质疑一点,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凤别云缩在李玄贞的胸膛,像只断翼鸟儿:“月临花说这个毒没有解药,李玄贞我会死吗?”
李玄崭伸着眼眶,语调平稳,只是越到后面越崩不住情绪:“莫要多想,你现在不过是病了,赶紧好起来,去年霜神节你不是还可惜因为生病没去着,今年我们就一起去,如果你今年还不好,那我们就明年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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