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有多努力地在开始新的生活,为了司马峰、为了林少华,她已经拼尽全力了。可今天下午,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就轻易地摧毁了这么多天来她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堡垒。她的世界天崩地裂,溃不成军。
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她每一天都在演戏,都在演一位叫“司马秋云”的人。
可这司马秋云究竟是谁?
她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司马秋云”了。她明明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可是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讲却如此陌生。她不过是去八十年代生活了一年,却好像远远胜过她在21世纪的二十多年。她重新融进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的难度,远远大于她融入那个青山绿水、白衣飘飘的年代。
她这样留在世上,除了品尝无休无止地痛苦和折磨,还有何意义?
忽然间,一封信从画作背后落到地上。
秋云愣了一瞬,拾起来。
有缘人,见信好!
不知道最终会是谁看到这封信,当您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这幅画是我的成名作,也是我第一个获得国际金奖的作品。它对我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但不仅限于此——画中人,那位少女,是我一生所爱,心之所待。
如果您有缘获得这幅画,请妥帖保管,小心珍藏,我不胜感激。倘若有一天,您有缘遇见这画中人——虽然只是愿景而已——烦请您帮我,就帮我向她问声好吧,并祝她一切都好!
感谢!
作者梁禾于2020年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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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华加班回到家,发现家里点着温馨的灯,餐桌上早已摆好了三菜一汤,还都是他最爱的。
加班的辛苦顿时一扫而光。他走到厨房,从后面将还在忙活的秋云一把搂在怀里。
“今天怎么这么好。”他问。
秋云顿了一下,继续盛饭,说道:“加班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林少华趁机从亲了她一下。
晚上,吃了饭,秋云主动要去洗碗,林少华拉住她,说他来。秋云瞧了他一眼,没继续争,说那好吧,我去洗澡。
等林少华洗碗完毕出来,秋云也洗好了澡,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林少华脱掉围裙走过去,摸摸她还湿润的头发,问道:“怎么不吹一下?”
秋云无所谓地散了散,“头发不长,很快就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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