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孤零零的坐在会议圆桌前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个被各位高层围的水泄不通,都看不见人影的座位。
身侧传来邱安许的声音:“阿姨您好。”
陈母转过脸,看着邱安许。
“岩宝……不对……”邱安许扶了下额,笑着说:“您儿媳妇宋岩和我有些交情,从前我常听她说,您是位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母盯着邱安许,不做声。
这个男人看似病弱、友善,却心机深重,暗藏刀锋。寥寥几句,他就把一直在逼迫东池集团就范的邱氏扭转成寻求共赢的合作伙伴。
若不是非池尖锐的旧事重提,句句逼问,堪堪挡住,恐怕邱安许已获得满堂彩。可惜的是,事情最后一刻还是扭转,因为邱安许代表的邱氏阵营将属意董事长的投票投向了非池——这个上一秒还在和他敌对的人。
一时,举众欢腾。
国人大都讲究“中庸之道”,获得邱氏赞许,又和陈家亲缘深重,且事业上并非毫无建树的陈非池无疑对很多人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邱安许温和一笑:“您总盯着我做什么,怪瘆人的。我可是来说和的,东池还是陈家的东池,这还不够好吗?要是我堂哥来,依他那得不到就毁掉的个性,就算今天输了,明天东池也落不着好。”
陈母道:“我从前常听岩岩提起你,也听岩岩她妈说过,岩岩找了个很好的男朋友,马上要结婚了。”
邱安许看起来有些意外:“她常提我吗?”
陈母不动声色地打量邱安许,故作感慨,“没想到突然就分手了,更没想到岩岩就成了我儿媳妇。”
邱安许默然半晌,屈指抓紧膝盖,笑得惨淡,“我这样一幅身体,实在没有这个福气,就不耽误她了。”说完,垂眸盯着轮椅。
面前的年轻男人终于有了一丝裂隙,陈母趁机问:“选非池当董事长,是令尊的意思?”
邱安许回答:“家父原本是想东池集团的事情全权交给安衍处理,依着安衍的安排,是要更新管理层的。但我和他深聊多次,终于说服了他。”
非池和他父亲已超过一半,且陈华被非池钳制,若是非池真的没有私心,他们这边本就胜算很大。这话一说,倒好像全然是他邱安许的功劳。陈母问:“你说服你父亲,推举非池为董事长。”
邱安许点头:“是我。”
陈母禁不住问:“为什么?”
邱安许一只手叠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叹气:“小陈的心血都费在了东池,我不希望他什么都落不着。更何况,他又不是孑然一身,他还要养家。”
不是孑然一身,养家。敢情这是怕宋岩跟着自己儿子日子难过。
陈母气极反笑:“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他不想领这个情。”
陈母再次看向对面。
人心所向,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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