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摇着头端起第二杯酒,“不,不用了谢谢。”
无论做过多少次心理建设,任何一个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忍不住呕吐的,卢平躲在院子的角落里,硬着头皮看他们分那半扇人,半扇,另外一半已经被撕咬的只剩骨头,血居然还没干,顺着裂口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所以不用解释也知道地上的那些暗红是哪来的。
永远也不能让茉莉看到这种场景,他脑子里没来由地闪过这个想法,然后迅速被血腥的场景压下去。
伴随着刀磕在骨头上的声音,围得最近的那些人欢呼起来,卢平只觉得眼前发黑,勉强控制着一阵一阵涌上来的胃酸。
“卢平,你听不到芬里尔叫你吗?”约翰愤怒地走过来,“你听不到他赏了你一块肉吗?快谢谢他。”
“谢谢。”卢平轻声说,尽量不去看约翰手里的那一团鲜红。
“给,吃了它。”
“不。”卢平知道想要融入他们最好就吃下去,但他做不到,“不,谢谢。”
“行了约翰。”格雷伯克笑起来,“我们衣冠楚楚的巫师接受不了这样野蛮的吃法。”
于是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愉快的享用时间结束,卢平拖着自己不堪重负的胃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到床上,床该死的硬,但他现在不在乎,变身后的疲倦和疼痛卷着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一起朝他压过来,压得他透不过气,他只能逼着自己麻木。
他想到自己的任务,他得说服他们,或者获得他们的情报。他不认为他能说服他们,当人享受到残暴和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他们真的还能被称之为人吗?他不知道,而且他觉得狼人已经不再保持中立,或者说他们从没保持过中立,他们被巫师社会推开,从来都被迫站在巫师的对立面,格雷伯克月昨天晚上去做了什么,有什么事比他享受观看卢平杀人的过程还重要?
昨晚……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卢平又不受控制地想到茉莉,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个笑。
安逸和舒适会让人上瘾,他试图理性地解释,这才是他现在思念的真相。
不是因为茉莉,只是因为她带来的那些魔药,和那些能平静度过的满月。
有人敲响他的门,他甩开自己脑海里那些念头,但又没力气爬起来,只能朝外面喊,“门没锁。”
一个瘦小的身影随着门吱呀打开的声音显露出来,他有些紧张地朝两旁看了看,又紧张地看着卢平。
卢平坐起来,“你是?”
“叫我肯达就好。”男人往屋里走了两步,卢平抬手让门关上,“有什么事吗?”
这个动作吓了男人一跳,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看你今天,你……也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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