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领室出去的那些人里,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回来了,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都心里有疙瘩,暂时不想见到兰堂。中原中也的眸色发生了改变,戴着接近墨色的美瞳,改掉了自己与保罗·魏尔伦的相似之处,明显是不承认所谓的“兄弟”关系。
“兰堂先生,他们有事出去了。”中原中也为兄弟的行为进行粉饰,面庞稚气,眼神迅速得到了成长,“我是来专程跟你说调查的结果。”
中原中也说道:“老爸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恨你,他唤的是‘兰堂’。”
阿蒂尔·兰波如遭雷击。
保罗跟他说的是“兰波”,人形异能力听见的也是“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像是听错了一样地梦呓,似笑似哭地说道:“他恨恢复记忆的阿蒂尔·兰波……他爱兰堂……他爱失忆的兰堂……”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的神情难看:“阿蒂尔,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你过去不是这样的!”
阿蒂尔·兰波破涕而笑。
“老师,我没有发疯,你听……我的孩子跟我说,秋也还爱着我。”
“他爱的是我,兰堂也是我。”
“即使误会保罗与我的关系,即使我们的名字互换,他最初认错了人,以为我是会写诗的兰波!”
“我们在谎言之上缔结了错误的爱情,可是这份爱情是真实的!”
阿蒂尔·兰波的声音狂热,生前的爱情充满阴差阳错的误会,但是死后一切成为永恒,所有的爱意化作极致之物,让他看见了超越现实、凌驾于物质世界之上的精神之爱,自己被这样一个死在绝望之中的男人深深地眷恋着、痛哭地爱着。
在战争中成长的阿蒂尔·兰波蔑视人命,被战争与国家利益笼罩,无法认可普通人。
没有秋也,流落日本的阿蒂尔·兰波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失忆的流浪之人。
这八年来,秋也没有扭曲他的性格,只是潜移默化地让他沾染上文学家的爱好,开阔他的心灵。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忍无可忍:“阿蒂尔!你忘记了你以前的打算吗?你并非除了麻生秋也就什么都没有,是想要舍弃法国的亲朋好友去当一个兰堂吗?你忘记了吗?你说过战争结束之后,准备回去见你的父母!”
阿蒂尔·兰波的身体一震,憔悴的容颜泛起微微的红润,面朝他说道:“老师,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并不是希望我卑微地当一个兰堂,在我还是兰堂的时候,他竭尽全力地把我培养起来,他是希望我心里没有那么多其他的东西,永远的骄傲,可以抬头看清楚世界,也可以低头看见底层的劳动者,他是那么的想要我获得自由,与他一起出国旅行……”
“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兰堂最好的人了,是梦里不醒的醉舟,驱散寒冷的太阳。”
“兰堂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阿蒂尔·兰波时隔多年,看清楚了枕边的爱人,轻缓地念道:“任何事……”
你用死亡达到永恒。
那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