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冷笑道:“你说得不错。我就看着她罪恶的生命慢慢结束了,看着她痛苦无路,求助无门,我要让她尝尝我妹妹曾经的绝望和痛苦。”
“你冻死了红衣之后呢?又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帮她洗个热水澡,洗去她一身的肮脏和罪孽罢了,然后让她干干净净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说起来我还该感谢她,要是没有她,单凭那些布料、那些头发也根本不能引来官府的追查,我该谢谢她将自己的尸体贡献出来,哈哈哈。”
“你布置好了一切,然后又故意演出了那一场暗夜中的采花,引我和沈大人去查刘府?”
萧忆冷冷地看着陆元青,“你都猜对了,那又怎么样?”
陆元青看着疯狂的萧忆,又慢慢问道:“所以刘立阳脑中的透心针也是你刺进去的?”
“不错!”萧忆凄厉地笑起来,“我本来还不确定情儿的死与刘府有关,可是我和刘大成新婚大喜之夜,刘立阳进了我的房间,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他说我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明明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还敢厚颜无耻地装作清白女子嫁进刘府,他问我怎么不去死?他说昨夜的教训还不够吗?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他就是柳音,这个刘立阳就是昨夜在我妹妹枕畔留下一片柳叶的采花大盗柳音!
“我心底的恨就如翻江倒海,我想立刻结束他的性命。可是我听到了脚步声,刘大成来了……我改变了主意,这么死了,太便宜刘立阳了,我要他痛苦地活着,眼看着被我毁灭却无能为力,我要他父子反目,永堕地狱!”
陆元青默然地看着萧忆,“你成功了,他们父子反目,刘立阳被他爹打伤了,还被他爹软禁在了湖心阁。”
萧忆冷哼一声后道:“刘大成还是护着他的儿子,而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趁刘立阳养伤之际,去了趟湖心阁,我就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将透心针拍入了他脑顶重穴,我将他变成了一个傻子,我任意地践踏他。”
陆元青叹口气后道:“可是你还是不解气,所以就有了那夜你在我和沈大人面前表演的那幕‘深夜采花’,你故意留下天竺布料和头发,引我们去查刘立阳。”
萧忆冷笑道:“你这狗师爷倒不笨嘛。不错,刘大成不是护着他那做采花贼的儿子吗?他越不想让人知道,我就越要闹得满城风雨。柳音欺凌了多少女子,他丧尽天良、罪有应得,我不过是送他上路罢了,何错之有?”
陆元青却摇头叹道:“刘立阳固然有错,他触犯了国法,自会受到制裁。可是你滥用私刑、居心叵测、草菅人命、手段狠辣,比之那刘立阳,只在其上,不在其下。说到底,你和他一般,都是视大明律法于不顾,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之徒。你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你住口!”萧忆疯狂地叫起来,“我怎么会和刘立阳那厮一样?!我和他不一样!不一样!”她的眼中有一种叫做疯狂的东西在闪烁着,连她的眸子都像被染成了血红色,她冷笑道:“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就安心地去死吧!”
说罢,她的短笛向陆元青的头顶猛砸下来,可是眼前的书生既没有躲闪,也没有惊慌,他只是悲悯地看着萧忆疯狂的眼睛。萧忆心中疑惑,不由得慢下了动作,不过是这一瞬间,一缕华光带起耀眼的寒芒,似奔萧忆的双目而来,萧忆大惊,急忙闪身后退,退后的同时又似不信般举笛再击,这次传入耳中的是兵器相接的刺耳声响。萧忆倒退了数步才稳住身体,她抬头看去,只见一名男子身姿挺拔,仿佛手握一段月光,静静站在了陆元青的身前。他的脸背光,所以有些看不清楚,可是他的剑尖在月色下微微颤动,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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