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米袋和悬在湖面上方那个探出的高翘亭角几乎在一条线上,而往下看便是亭子面对湖面方向的那个出口,那出口紧邻着几阶渐渐没入碧绿湖水的阶梯……
沈白猛然明白了陆元青此举的深意,还未开口,却听陆元青再度客气地开口道:“还要烦劳衙差大哥最后一件事。”
那位身形魁梧,体形略胖的衙差闻言咧了咧嘴,从刚刚开始这位青袍书生便让他跑前跑后、忙上忙下,累得他是苦不堪言,因见自家大人对此人似是颇为礼遇,他也不便拒绝。此刻他刚刚站住脚喘口气,又听到了陆元青的支使,便没好气道:“又有什么事啊?”
陆元青歉意一笑,指了指衙差配在腰间的刀,“现在请把它拔出来。”见那衙差有些傻眼,便微笑解释:“请衙差大哥用刀将这个绳索砍断。”他一边说一边又指了指那横拦两根亭柱的粗绳索。
什么?!衙差彻底傻眼了,这书生是在耍他吧?刚刚费心摆弄好的绳子,如今又要生生砍断,这……
见衙差犹豫,陆元青微微回身看了看郭通,却见这位形容朴实的郭县令点点头,“砍了。”
衙差无法,只得抽出佩刀来到那绳子前,狠狠心,一刀砍落。
几乎是衙差砍断粗绳子的瞬间,那沉重的米袋便似离弦之箭般快速荡向了湖边,等那沉重的米袋终于慢慢停住了剧烈的摇摆,稳稳停在碧绿的湖水面上时,郭通忍不住赞了一声:“果然妙啊。”
却见陆元青慢吞吞地来到了郭通身旁,“凶手打的好算盘,在钱老爷死后还给我们演了这一出踏水上吊的好戏码,只可惜这钱老爷既然是踏水上吊,这脚下的鞋子怎么可能没有沾到一丝湖水呢?”
郭通闻言沉吟道:“凶手?可是这尸体经过勘验确实是上吊自尽,而并非被人勒死啊,如今虽然能解释这死者是怎么踏水上吊的,可既然是上吊自尽,又为何还要搞出这么多花样呢?”
“死者若是真心想上吊,必然搞不出后面的这些花样,想必是有人在钱老爷死后利用他的尸体大做了一番文章吧?”沈白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地上钱钧的尸体,“杀人者,血玉观音不是吗,郭大人?”
“血玉观音又是什么?”郭通不解。
沈白便把昨夜钱钧对二人所说的二十年前的旧事对郭通大致讲了讲,郭通听后双眉紧锁道:“原来二十年前钱老板还有过这样一段往事。不对啊,如果那金夫人已被马贼杀死的话,那登门自称金巧巧的两名女子又是何人啊?”
沈白闻言点点头,“郭大人,这两名女子的身份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查的重点。这凶手在死者身上写了这几个字,显然是知晓当年马贼事件的内幕,并以此为要挟让钱老爷上吊自尽,而随后凶手又按照自己预先的想法将钱老爷摆成踏水上吊的诡异现场,当然钱老爷已死,他自然不会被自己死后的样子吓到,但是活着的某人却会因此而十分恐惧惊慌,就如刚刚狂态百出的钱夫人一般。”
陆元青不紧不慢道:“凶手在钱老爷身上写了血玉观音几个字,明摆着是告诉钱府中人他是为了当年马贼一事而来,而钱老爷显然成了报复的目标,钱老爷一家当年幸免于难,那么郭大人还猜不到这凶手是为了谁来复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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