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疯子,全都疯了!”陈碧珠又哭又笑,“你们知道金巧巧临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她说她不恨杀死她父母的凶手,她也不想报仇,她说我爹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她只记得他的好,不会恨他的,尽管那夜我爹喝醉了说出了二十年前的真相,她也不恨……哈哈,我一直以为是我爹救了巧巧,可是没想到原来害巧巧家破人亡的人,竟然也是我爹!巧巧临死还在担心我,她也不恨我!他们都死了,将罪过留给了我,我要怎么办?我除了杀了钱家人,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对巧巧赎罪……反正我也快死了,就让我去地狱里给巧巧赔不是吧!”
陆元青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叹了口气道:“我猜钱永丰并没有想杀你。陈姑娘,你的雪还丹里应该没有毒。”
“什么?”
“作茧自缚,害人害己。你助他解脱了,可是你的噩梦谁来结束呢?”陆元青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钱永丰也错了。钱老爷的儿子只有他一个,他又怎么会宠爱别人的孩子,而冷淡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本来看着面前这复杂局面的郭通正在为难,听到陆元青的自言自语还是问道:“钱老爷怎么会只有钱永丰一个孩子呢?不是还有两位公子、小姐吗?”
“那都不是钱老爷的孩子,是管家钱忠的。”
“啊?”郭通惊讶地看了眼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钱忠,着实想不通看起来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不义欺主的事情来。
陆元青也看向钱忠和二夫人,“关于二十年前的真相,每个人都在说谎,你们也不例外。我想那夜你们说是前去探路想来也不是真的,说是私会应该比较妥当。其实你们两情相悦本也没有错,错只错在钱老爷后来娶了如嫣做二夫人,而钱管家你并没有阻拦。如果你是真心喜欢二夫人的话,你怎么能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嫁为人妇二十年呢?”
钱忠的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看向二夫人,相顾无言。
“其实钱老爷早就知道永元少爷和永盈小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是他装作不知,你们也就以为他不知道了。二十年,这个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钱府中所有人就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竟然还能相安无事,着实怪异。”陆元青摇头叹气道。
“当年种下了恶因,如今结下了恶果,只是那当年的真相却随着已死的诸人一起埋没了,再没有人知道二十年前那场血腥背后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是钱老爷见财起意还是马贼贪婪残忍,人性究竟是善是恶,谁能得知呢?”行走在华丽如梦的钱府中,陆元青有些感慨。
沈白闻言却是摸了摸极有江南水乡韵味的古木桥栏,“明明是南方人,却背井离乡隐在北方二十载。这桃源县钱家如此富丽堂皇,若说当年那价值连城的血玉观音和南海碧夜珠没有落在钱老爷手中,我还真不太相信。”
“算了吧,大人。此案已了,我们还是快些回汴城吧。”
“也好,我们去和郭大人告辞,顺便寻回我们各自的坐骑。不知道这几日御风有没有再欺负小灰?”沈白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陆元青:“元青啊,你真令我惊叹,从你我入钱府到案情真相大白,前后也不过五六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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