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没有多推诿,道了谢。襄王回去不久,便有数名家仆送了一箱各类药材。李嘉略略翻检了些,多是罕见的珍奇药材,看来襄王在户部担职时家底丰厚了不少。有钱才有权,李嘉对他的做法深表赞同。
随后她让高幸将箱子锁入库房,药材不是黄金珠玉只能看看,早晚有用到它们的时候。
“公子认为今日已打消了襄王的忌惮么?”
“当然不能。”李嘉端着药碗,用剩下的药汁慢条斯理地浇着花圃里的花。花是毒花,药是毒药,两厢得益,更显娇艳:“他再不济也是当今陛下的儿子,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高幸对襄王没什么兴趣,眼下他只关心李嘉的身体:“公子便是要做戏给襄王看,为何一定要用这虎狼之药?太伤身了。”
“对你们来说那是毒药,对我来说却是良药。”李嘉拿起一旁的小铲,给花松松土:“没有它保着,早在十年前我就是个痴傻之人了。不过,”她皱起眉:“近来吃它也不似很有用了。不说这个了,燕国那边这几日如何?”
“日前权禹率着他手下官员与河朔三镇里应外合,将皇城围了起来。怕是这几日,就要出个结果了。”
“都逼宫了,看来权禹也是狗急跳墙了。”李嘉轻轻松松道:“你去给我准备一份大礼,过几日就让人给送到燕国去。”
高幸称是,看着李嘉在秋风中簌簌飘动的衣衫,温声劝道:“起风了,回屋吧。”
“嗯。”李嘉自己也感觉到冷了,任高幸将她推回屋中,却在高幸要抱她入屋时拒绝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高幸没有动作却也没退步,只笑道:“公子不必如此防我,以前当我如何,现在当我如何便是。小人只是公子的护卫而已。”
李嘉被他戳中了心事,不由有丝尴尬,半刻道:“好吧。”低头起身时没见到高幸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躲在角落里偷窥的李爷爷拈须直点头:“高实在是高,知道我那乖孙吃软不吃硬。看这温水煮青蛙的本事,颇有老夫当年的情圣风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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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三日,燕国胶着的局势在一夜间骤然开朗。兵败如山倒的皇室突然起死回生,反将了逼宫的权禹困在皇城之中,来了个关门打狗。复生的原因是本来暗中支持权禹的河朔三镇蓦地反水,不仅俘获权禹手中的大半禁军,更将奔来驰援权禹的崇晋节镇给拦在关外。
而萧和权率领部下亲兵生擒了逼宫的大部分成员,拯救燕国柴氏于旦夕。
唯一的不幸大概便是燕帝在政变里不幸遇难,燕国的江山没变,但皇位终是易主了。
新帝继位,改元靖难,用以纪念这场代价沉重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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