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以苏诚的为人,叶落绝不相信他会对君诺有所偏向,即使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京城,已经是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他对君泓的放弃。
“他,终究只有一个女儿。”君泓倒是看得很淡。
苏婉儿当日遭遇不幸,无论是谁下此毒手,终究是良缘难觅。现在苏诚可以照顾她,但是他百年之后,谁来负担她的一生?更何况,数月后发现,她居然怀有身孕,太医诊断,苏婉儿体弱,不宜打胎。然而,在这样的境况下,君诺突然登门求亲。
苏诚这才知道,原来君诺与苏婉儿早已互生情愫,只是碍于苏诚的政治立场,才将这份感情压抑在心中。直到苏婉儿此番不幸,君诺才敢上门来,表明愿意不计前嫌,娶苏婉儿为平妻,照顾她和她腹中胎儿。
苏婉儿已到此番境地,苏诚能怎么样?
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苏婉儿的终生,到此已经无从选择。
同样的,苏诚也已经无从选择。情与义,国与家,他只能选择,转身离去。
将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叶落才恍然大悟,她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那些人会留苏婉儿一命。按道理说,要做得干净俐落陷害她,是应该取苏婉儿性命才对,结果那些人不但不取她性命,反而多此一举的要辱她清白。
原来千般算计,便是为了这一着。
“好算计,真的是好算计!”叶落叹道,站起身来,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之后,又一掌拍在桌上,她当初已经看出苏婉儿有了意中人,却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真的是疏忽了。
另外,桑榆还带来了一个人,叶落在叶星扬的伤势稳定后,才去见的她。
只是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叶落惊呆了。
满脸骇人的伤疤,从脸部到颈部的肌肉都是交错扭曲着,她蜷曲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叶落,泪水一颗接一颗的滴落。
若不是那双眼睛,叶落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当初那个跳墙逃婚,勇敢置问君泓的娇俏女子,“梁,昔仪……。”
梁昔仪抹了一把泪水,才道,“只有你还叫我梁昔仪,而不是七皇妃这个让我听到便遍体生寒的称呼。”
叶落走过去,坐下,才道,“桑榆说,是在河里救起你的,你发生什么事了?君诺呢?”
梁昔仪闭了闭眼睛,“他不是人,我不想提他。”静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来,“叶知,青月与你情缘虽短,但是,她比我幸福。”
此刻的叶落,仍作男装打扮,而梁昔仪一直不与人接触,故而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叶落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说了一句,“既然来到这里,就好好休养吧,桑榆会协助联络你的父亲。”
梁昔仪看着她,“你们是敌对状态,你还要帮我去找他?”
“桥归桥,路归路,这是两码事。”叶落道,“现在,你需要亲人在身边,不是吗?”
梁昔仪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叶知,你这样的人,即便是敌人,也对你恨不起来。最后,他们就算输给你,也不冤。”她摇摇头,“不过不用了,我爹,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要不然,我又怎么会在河中被你叶家的人救起。”她的样子有些疲惫,“我不想再说了,我想,有些事,你们比我看得更清楚,不是吗?是我们父女俩笨,才会被人利用得这么彻底,最后,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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