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的语气很不好好,可江月听出来他大大拂了邱路升的面子,心里转而又高兴起来,兴高采烈地追过去。待经过邱路升时,她还得意地挑了挑眉。反正他们已经撕破脸,江月彻底无所谓了。
邱路升尴尬愣了一会儿,亦追上前道:“纪大人,您那儿缺个扫水的,要不,下官去……”
彦璋顿住步子,回眸冷冷望着他:“邱大人,衙门养着你,也不是让你做这些的。”
真是不近人情、不留情面!
邱路升彻底怔住。他没法对彦璋不满,只能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江月。江月笑嘻嘻地冲他扁扁嘴,这才趾高气扬地跟着纪大人去了验尸房。
一路上江月挺想和纪大人道个谢,想到邱路升最后吃瘪的模样,再想到纪大人替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她心情就好的能再吃下两张大饼。可走在前头的那人步子依旧飞快,而且一路上绷着脸,江月想套近乎都套不上,到最后进了验尸房,那味儿冲的……她就不想说话了。
先前江月领秋竹认完尸,两个仵作已经请示过彦璋。江月和彦璋到的时候,他们正验到手指处。这两个仵作,年纪大一些的姓陈单名一个律字,年纪小一些的是陈律的徒弟叫伍严。江月掩住口鼻,闷声闷气道:“陈大哥,这人身上除了胭脂味儿,还有一股淡香,你帮我留意些。”陈律没搭理她,反而一侧的纪大人瞪过来一眼,很是不满,江月撇撇嘴蹲在一侧安静看着。
陈律将香淑的手握起来仔细端详,又用银签子细心地将指甲缝里的东西一点点刮下来,伍严端着银盘在底下接着,再小心地放置到一边,这才算完了。接着是身子各处。待验到上一回江月说的那一处时,陈律果然从中取出一根寸许长的银针。江月蹲在旁边正好瞧得清楚,她不由得身子一紧,紧接着就见陈律又取出第二根来,还伴随着湿湿嗒嗒的水意。
江月瞠目结舌。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她胃里只觉翻江倒海,阵阵翻涌,恶心难受至极。勉强忍了会儿,却再也忍不住,江月连忙冲到门外,扶着廊柱干呕起来。
呕吐的声音传来,彦璋瞟了檐下那人一眼,又漠然收回视线。
陈律此时已到脚边。女子的绣花鞋早被取下来放到一旁,他从鞋底又刮下来一些东西,再仔细勘验女子的脚。一切完毕,他长舒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对彦璋道出自己的推测:“大人,此人恐怕是在与男子行房时被掐死的。”
彦璋点头,又问:“那她手腕上的勒痕是?”
“看这勒痕应该是死前绑的,大约是丝绢一类的东西,想来是闺房之乐……”
闺房之乐?
彦璋蹙眉,瞟了眼银针,暗忖不会这也是吧,陈律回道:“至于这,卑职还得下去仔细勘验才知,不可凭空揣测。”
“有劳了。”彦璋颔首道。
验尸房外,江月已经不呕了,只是依旧难受的要命。当差这几年,她见过不少人命案子,可也只是凶残而已,没有一次像这回这么变态!她还在愤慨不已,里头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纪大人。那人冷冷瞥了她一眼,漠然往外走,连句废话都没有。
江月知道自己失了职,不该半途出来,她连忙拔腿追过去,“大人,卑职……”可直到议事厅外,江月才勉强追上彦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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