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想说话,但又怕打扰到他。可是看着看着,她发现了不对劲。这位哥哥明明已经完成了,却还在对着这根木头卖力,每一刀下去的效果都是可有可无。
沐云河起先以为是人家比较有工匠精神,但越看越不对,这分明是在磨蹭,难道他靠这个打发时间?
原来他可以靠看书打发时间,可是书已经被烧了……
她不禁又想到那本自己包里的名著,现在可能已经被泡烂了。
从前面洞口的声音来判断,外面的风雨比刚才更大了。如果让她一个人待在这山洞中,就算她的胆子不算小,恐怕也不能很自在。
急促的狂风灌进洞口,气流摩擦狭窄的洞壁,时常会出现有人号哭般的声音。一个人待久了怕是要被活活吓死。
沐云河又想,他怎么不怕呢?她来以前,他就是一个人呢……
帐篷外的衣服中,最薄的一件T恤已经差不多干了。
沐云河把它取了下来,躲在帐篷中悄悄把身上这件湿的脱下来,换上干的,一瞬间仿佛人生打开了新局面,实在太舒服了!
即使这件也没有全干,还有些潮乎乎的,但因为挂在火上久了,所以也是暖烘烘的潮乎乎。
把这件湿的再夹上去,沐云河这回彻底活过来了。
她没再回帐篷,而是走到了这位同志的身边,蹲在人家边上,看他坚持不懈地“磨洋工”。
苏江宁早就完全做好了这根东西,之所以长长久久地握在手中削个不停,乃是他不知道一旦放下,他还能干些什么。
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干什么都行,发呆也行。可现在,这里多了一个人。
要知道,苏公子不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比和陌生人打交道更糟糕的,是和不完全陌生的陌生人打交道。如果被迫要和对方在一个空间里,他就会非常地不自如。
首先,必须承认,这女孩长得极漂亮。
但这张脸在苏江宁这里不是加分项,他不喜欢这张脸。
除此之外,他对她别无意见,还有点好奇。
他真的挺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恶劣天气里上山。
之前听那个村领导介绍过,她是这边小学一个赶海队的队长,赶海队应该在海边,为什么来山里?
苏江宁在这山里转悠了一两天,很确定这是一座人迹罕至的荒山。附近住民估计都不太上山,她一个花季少女来做什么?
不过,他不告诉人家自己为什么来,人家也不告诉他。很公平。
苏江宁便心平气和地,忍着两顿饭没吃的饥饿,继续拿小刀在木杖上“绣花”。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跑了过来,蹲在他旁边。
这么近距离地被观察,苏江宁的工匠事业就做不下去了,因为这会暴露他是在瞎磨蹭掩饰尴尬。
苏江宁镇定地把小刀和手杖都放在一边,重新直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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