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太子殿下又添:“想必今日大家玩的尽兴,功课都忘了大半,明日到营时加训。”
加训。
众人想唉声叹气,但太子殿下在前,所有的气都卡在喉咙中,于是齐齐应了一声:“是。”
见他们走了,裴阙才驾马离开。
回东宫后,裴阙手握两份名单,其中一份做了不少朱批,递给容安:“这些人,是明日需加训的,一人也不许漏。”
待容安走后,裴阙在书房之中,对着书案敲了几下,只见东宫之中数个身影从黑暗之中瞬时进入书房,跪了一地黑衣人。
裴阙将书桌旁一张已完成的画像交到跪在最前的一人手中,“京中如遇此人,留意其行踪,势必保她万全。”
*
第二日才用过早膳,柳盈月在院中抄写琴谱,只见大夫人身边的婢女来请。
等柳盈月到前厅时,便见柳侯、大夫人坐在一旁,而上座上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她偏首来看柳盈月时,矜贵的眼皮微微耷拉下来,犹如俯视众生一般。
柳侯朝她招手:“快来,见过缙国公夫人。”
柳盈月上前见礼,“小女拜见夫人。”
等她见礼时,国公府夫人也不却不理,“此事,你们做父母的还需问她的意见?”
柳侯原性子沉闷,大夫人却冷哼道:“毕竟是她嫁。”
“这不是亲生就是待遇不同啊。”国公府夫人啧啧两声,才悠悠转过头来,见柳盈月还在见礼,也不喊起,反倒是让她上前,“走几步,转个圈,看看。”
柳盈月不解其意,依样恭恭敬敬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国公府夫人那一双火眼,像是要把她烧了似的,将人从上到下扫了个干干净净,最终得出了个结论:“这身子骨啊,也忒羸弱了些。”
她坐直了身板,仿佛多了几分贵妇人的气派:“我儿娶你也不是不行,但一年之内,你得给国公府生个儿子出来。”
柳侯和大夫人一听,互相对望一眼。柳侯将桌面的茶盏往国公府夫人面前推了推:“夫人请用些茶。”
“不喝了。”国公府夫人拒道,转而又看柳盈月,“你也知道,国公府的大门,多少姑娘挤破了头都想进,前几日有几个夫人还想引荐一下,我都没同意。”
“我儿是年纪轻,没见惯好的。”何夫人嗔怪道:“等你入了国公府,安分守己些,多替我儿纳几个妾,儿孙满堂才是福照。”
柳盈月一听这语气,几乎就要敲定她嫁给何玉辰了,连忙抬头瞥一眼父亲和母亲。
只见父亲紧握着椅子扶手,脸色凝重。大夫人一向耿直,直言道,“我家女儿还没答应呢。”
何夫人神情古怪,大约就没想过自家缙国公嫡长子,还能叫一个庶女给拒婚了。虽然这姑娘她极不喜欢,但儿看上了,也不妨替儿争取来。
“姑娘还不知道吧?是我儿何玉辰想求娶你,你父母偏要问你的意见。”她看向柳盈月,神情倨傲:“咱们两家早日定下来,完婚后你就在家安心准备孕事,吃的,穿的,国公府短不了你的。”
她上下又打量了一下柳盈月身上的衣料,黯淡的颜色像是浆洗过很多次的。何夫人不禁内心暗暗叹道,虽国公和侯位果真不可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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