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要谢谢你,”湛蓝的眼睛清而静地望着他,声音软化了一点,“辛苦了。”
郁气消散,然而喜意才刚刚冒了点头,就被更沉重的东西压了下去。
里德尔感觉胸腔里仿佛被粗暴地塞进了一块不断吸水膨胀的海绵,湿哒哒地堵住了嗓子眼,呼吸间都是水汽在阴暗中滋生的腐味。
喉结细微地滑动一下,里德尔扯开笑,随意地揉了把菲奥娜的头,轻松道:“只要你好好配合,别浪费我的努力,就是我来说谢谢你了。”
菲奥娜想了想,摇头,“两者无法对等,你光说谢谢还不够。”
里德尔气得差点表情扭曲。
他费尽了心思,又是低声下气给那么多人赔笑脸,又是劳碌奔波每天寝食难安地想计策,还要哄着她劝着她就怕她一个不高兴又不想活了,在她看来居然还不对等?
真是惯得她得寸进尺!
满腹牢骚说不出来,里德尔半真半假地说:“贪婪的女孩,你还想要什么?”
一缕笑意弧光般地从菲奥娜的脸上掠过,映在她的眼睛里。
“你会知道的。”她神秘道。
接下来便是等待。
里德尔到底有些放不下奥地利的那座小木屋,他本来就不是心胸豁达的人,有些事只有一个人记得,总是让他不甘心的。虽说重来一次也复刻不了当时的情境和心情,但他就是不愿意那段记忆孤零零地存放在他一个人的心里。
于是他再一次牺牲睡眠时间捣鼓着木屋,准备等放假了带菲奥娜去把丢失的记忆补回来。
这次一定要安排个家养小精灵!
——反正菲奥娜不可能会因为他做饭就把最后那一点的好感度给他,他坚决不要再让自己的魔杖沾上面粉!
与此同时,菲奥娜似乎也在制作着什么东西,里德尔有几次看到她手指上出现细小的划痕和伤口。
他问了她,她回答说:“既然魔力不稳定,学学古代魔文打发时间。”
里德尔一边给她治愈一边欣然表示,他在这方面和其他所有领域一样擅长,可以为她提供全方面的指导。
“不用,”菲奥娜拒绝得毫不犹豫,“我确定我可以比你更擅长。”
里德尔:“……”
一个天才被另一个天才碾压的滋味比普通人被天才碾压更难受。
时间就这么忙碌而又难得悠闲地过去了,在放假前一天,邓布利多如约把里德尔叫过去,递给他一个手掌长的细颈水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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