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瓷瓶里叫嚣着的鬼脸猛然窜进了广安体内, 叫她不由扭动着, 似乎是想要抵抗什么。
耳边的轰隆声一声高过一声。
广安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谢存光。
谢存光同往日里一样,温和似水,站在床边,宽厚温暖地手握着广安的。
可广安却觉得那仿若是一条滑腻的长蛇,正一圈一圈绕在她的手腕上,一点点收紧。
广安面前的光渐渐歇了, 她似乎瞧见了广宁,站在最远的细微光亮处,朝她伸出了手。
谢存光眼瞧着那瓷瓶子当中的人魂鬼魄尽数涌进了广安体内, 面前满脸是泪, 到最后仍旧不敢相信般盯着他的女人终是没了声息。
谢存光不敢挪眼,一错不错地紧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即便身后木门被猛然飞了出去。谢存光依旧未曾动过。
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终是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门外无数藤蔓生长出来,拦住了顾言风,也将自己同缓缓醒来的女人一道困在了屋内。
“存光……”床上的人看着谢存光, 开口时似乎有些愣怔,又有些迟疑。
“绿绮,是我。”谢存光一改先前那沉稳不见情绪的模样,面上难得有几丝紧张,他俯下身握紧了绿绮的手,“绿绮,你感觉如何?”
绿绮嘤咛一声,撑着胳膊坐起身,她伸手颤颤抚上谢存光的脸,似是不敢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一般,久久未曾说话。
谢存光的手一直紧紧握着绿绮,他张嘴正欲说些什么,面色确实倏地一白。他回身望向后方,原先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的藤蔓枯死一般纷纷掉落,白光透过枯败藤蔓缝隙照了进来,绿绮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想要坐起来。
谢存光安抚似的捏了捏绿绮垂在一侧的手,站直了身子。
“你这次来得倒是很快。”谢存光看向站在光里确实通身魔气的人,浅笑道,“本以为你同那梁昭亲如手足,如今看起来,不过是虚言。”
“邪…魔…?”绿绮强撑着从床上起了身,她看向拦在门前的人,一颗心如坠冰窖,“存光,这是怎么回事?乾爻不是死了吗?!”
顾存光挑起眉,看向面前的女人。
是先前从远春山上被谢存光带走的人,如今瞧着虽然仍旧是一模一样的长相,但内里似乎不一样了。
“绿绮,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情。”谢存光握紧了长鞭,鞭子在空中发出了利落的响声。“等先解决了面前这人,我再细细给你解释。”
顾言风看向谢存光,未曾开口,耳后魔气骤然膨胀,直冲谢存光的面门。谢存光后撤两步,长鞭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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