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起那个顽皮的小孩子,真是又头疼又甜蜜,“音音平常带他真是辛苦,朕是他的生父,偶尔分担一些也是应当份内之事。”
元柏这个年纪不过是吃了睡,睡了吃,醒着的时候和人“啊啊”学两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叫人抱就能获得身为君主的父亲全部的怜爱,郑玉磬想了想,就算是有萧明稷,可是圣上在,也断然不允许他做出些什么,闷声应了一句,便算恭送圣驾了。
皇帝当然不会计较这样一点事,他是男子,当然不会在意叫内侍们看见自己的身子,张了手让内侍伺候更衣,男子在战场上负伤是一种荣耀,叫自己心爱的女子忘情到留下痕迹,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叫音音那点小力气抓几下碰几下,稍微见一点血,这没什么可觉得丢人的,反而多了几分从前没有过的野趣。
显德瞧见贵妃在天子身上所留下的种种,新伤旧疤交错,很难想象里面发生过什么。
不过一会儿趁着圣上洁净的时候得和宁越说一说,让他伺候着把贵妃那葱管一样的指甲剪了,否则圣上总这样纵容下去,万一哪一日贵妃没个轻重,弄出个大伤来,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就算是想要替主子们遮掩也不好遮掩了。
萧明稷站在御书房外,如今日头大,站久了不免生出汗意,他面上虽然仍存了恭敬,如殿柱一般站立在御书房外,可是低下头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圣上虽说偏爱郑贵妃,可是寻常若自己是因为国事拜见,哪怕圣上正在享受天伦之乐,也不会拖延这么久还不肯从内廷里出来不见人,除非……是正沉溺于温柔乡而不可自拔。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似乎正是要为了验证他这个猜想。
萧明稷知道,他站在日头底下受烈日炙烤,而圣上却在白日里不知疲倦地宠幸他唯一钟情过、也愿意花精力去怨恨的女子。
而他闭上眼睛,几乎能想象到那锦乐宫之中奢靡而禁忌的画面,音音的腰肢是他感受过的如水柔软,从钟妍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圣上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或许在圣上的对待下,她还可以更柔软。
身为人子、人臣不该想的东西,在他站在御书房外的这半个多时辰里,几乎全都呈现了一遍。
仿佛置身这个噬人的宫廷,他的心态也起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高大巍峨的宫殿群看似庄严肃穆,是天底下等级最森严、规矩最苛刻之处,可是其中却并不清澈见底,权力中心的漩涡,往往伴随着美色与贪念,沾染了污秽的禁忌果实,更想叫人去采撷。
萧明稷能想到的事情,万福自然也想得到,他是内侍,去内廷寻陛下比殿下更方便一些,他去的时候内殿的门紧紧闭着,乳母却抱了十殿下走来走去,一脸紧张地哄着这个孩子,怕他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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