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磬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贤惠,偶尔也得有吃醋的样子,她伏在圣上身前:“孕期辛苦,就不能伺候圣人了,我才不要再怀孕,我想一直伺候圣上。”
“虽曰如云,匪我思存。”圣上淡淡一笑:“音音为什么总会觉得朕离了你就要去寻别的嫔妃,有了你还不够吗?”
圣上笑着啄了她一下,见郑玉磬怔在那里,心下微动,随后从郑玉磬的手里拿了那柄团扇在手中把玩,那轻罗小扇上画着美人出游,却配了一首诗经郑风,大概是下面人的巧思。
城东门外的女子多如云,却都不是我心上人,只有那个白裙绿裳的美人,才叫人喜欢想亲近。
如果不是郑玉磬这样含酸拈醋地提起怀元柏时候的旧事,圣上都记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踏足立政殿是什么时候了。
他曾经以为即便是自己那样敬爱元妻,也合该享有后宫三千,坐拥佳丽无数,这本就是许多男子的梦想,圣上从前倒也不否认这种作为天子该有的享受,但她生死之际的剜心痛楚,却叫他明了自己也并非必得有这些女子不可。
不过郑玉磬自从生育之后虽然照旧羞涩生疏,但是在争风吃醋上竟也看得淡了,他与她亲昵缱绻,她不见多么喜欢,他有时心中别扭,留宿紫宸殿不去瞧她,也不见她会来请自己。
竟像是将心思都放在内廷与他们唯一的孩子身上一般。
“音音的团扇看着工笔精细,这几句诗配的也好,只是朕忘了是哪送上来的,回头吩咐人打赏。”
圣上不再说起叫她重新有孕的事情,只是看着精力充沛的元柏,不觉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元柏什么时候才会长大,等咱们元柏娶太子妃了,音音再尽心尽力地操持大婚,说不定第一年咱们就能吃上皇孙的满月酒了。”
“小孩子见风长,快着呢,我印象里元柏还是红红皱皱的小老头,一转眼便会翻身、会爬,也知道叫人,”郑玉磬说起孩子,面上真心实意的笑容,“只是他爱玩,这些时日晒黑了,身上得洗两三遍才干净,真真是叫人嫌弃死了。”
“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嫌弃的,”圣上起身去抱元柏过来,“不过小些也有小些的好处,等孩子长大,朕也就老了。”
郑玉磬虽然对圣上淡淡,可是听了这话也有些酸涩,她跟着踩了木屐下榻,去瞧在树下和宫人乳母们玩得正好的元柏,玩笑道:“圣人是不会老的,反倒是我年近三十,徐娘半老,该当废黜。”
圣上淡淡瞥了郑玉磬一眼,从地上将胖乎乎的元柏抱起来,这个孩子唯一不像郑玉磬的一点就是满月之后就吹鼓起来似的白胖,比他的母亲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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