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的耳根渐渐发热。
左边坐着昨天才和自己搂搂抱抱的黎靖炜,她怎么可能觉得不尴尬?
拿过矿泉水,刚喝一小口,下腹突然涌来一股热流,肚子跟着隐隐作痛。
唐绵有预感,是那个来了。
她拿上包,准备起身去洗手间。
为了不影响后面的人,唐绵尽量弯低身,她将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
刚起身从黎靖炜身前路过时,她脚下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住。
一个趔趄,待她缓过神来,人已经坐到黎靖炜身上。
明明只是身形有些不稳,唐绵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坐到黎靖炜身上。
屁股底下,男人的大腿结实有力,即便隔着两层裤子面料,她依旧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
此时台上的话剧也演到剧中的夜晚,灯光只有小小一束打在主角身上,整个会场漆黑一片。
大剧院的音响随着剧情推进播放起了情意绵绵的背景音乐。
因为狼狈,唐绵蜷起拿包的左手,却发现右手隔着西装裤捏住了什么。
硬邦邦的,又有点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了按,想看看是什么。
惊觉那东西还在有弧度的突起,好像是有弹性。
而且那温度还越来越高。
唐绵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姑娘,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电光火石间,她的脸红到能滴出血来。
因为,她已经猜到手底下按着的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她甚至已经摸到拉链的存在。
那是黎靖炜的裆部。
这个认知,让唐绵的心跳快了好几拍,尤其当她左手撑着黎靖炜的胸膛,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眼眸又黑又沉,平静无澜,但又好像蕴藏着能燃烧她的热度。
她有些受不了。
这种在她看来太过裸露的目光对视,像在灼烧她的心。
她的双手手心都在发烫。
唐绵强忍着悸动收回手,从他身上站起来。
“不好意思。”她低声道歉,然后走了过去。
唐绵努力让自己神情表现自然。
刚才那一跤只是意外。
况且,她也不是故意把手放在黎靖炜那个部位的。
可是,直到走进洗手间,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手心里那种触觉还在。
唐绵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流冲洗,心中杂草丛生的感觉在蔓延。
她并不只是碰到,而是握了好几下,甚至是没控制好力道。
进隔间,褪下裤子,入目的是那抹猩红。
让她头疼的是——
经血还染到了白色九分裤上。
她上半身穿的是短款的厚卫衣,根本遮挡不住。
她给Cale发短信,对方一直没回,应该是还在工作。
这次例假,提前了一周,所以唐绵毫无预防。
她在洗手间里打着转。
想着离话剧结束还有半小时左右,现在出去也没什么人,拿包挡一下就好了。
她探出脑袋左右瞧了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面抽烟的男人。
而黎靖炜抬头,也已经看见她。
唐绵头皮有些发麻,一下子缩回头。
像是个缩头乌龟。
她两只手搅在一起,在里面犹豫再叁,想了又想,还是走了过去。
擦身而过时,她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耳边是男人因吸烟而显喑哑的声音:“怎么,不认识了?”
唐绵步伐微顿,听到黎靖炜走过来的脚步声,手指,不由握紧手提包。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他没等唐绵回答,就问。
唐绵先是震惊,他怎么会有自己电话。
再是一愣,想着刚被习惯性放进包里的手机,早就已经因为看话剧,而被调成了静音。
然而,她张口的话语已经变成:“我不接陌生电话。”
语气紧绷,一如昨晚她给自己做的模拟状态。
言辞间,还大有把自己和他划清界限的想法。
黎靖炜静看着她脸上努力镇定的表情,片刻,他将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双手缓缓插回裤袋。
“陌生?会有人拉着陌生人的手叫老公?会有人摸着陌生人不撒手?如果有,我得好好想想什么叫做‘陌生’。”
剧院都有高吊顶处理,层高被拉得很上面,空间感一增强,回声不算小。
现在黎靖炜的声音不大,但却传遍了这一个小小区域。
他说得轻描淡写,唐绵的脸却被这番话逼出红晕。
“黎生,当时的情况……”
憋了半天,唐绵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转身欲走,却被男人反逼到墙角。
不管是他现在的举动,还是刚刚的那些话,都像是忘了昨晚自己说的——“摆正位置”。
黎靖炜敛眸打量着她的脸颊,过了几秒,开始解自己西装扣子。
唐绵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再看向四周,惊得完全说不出话。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声音压得很低:“Cela,你在想什么?”
说完,微微弯腰,把外套系在唐绵腰上。
他低头的时候,唐绵看到他的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痣。
她不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却是第一次离这么近看他。
唐绵还沉浸在往事中没反应过来,黎靖炜拍拍她肩膀:“愣着干什么?要我帮你去买?”
唐绵抬眼看他,再看自己这不伦不类的装扮,心里没感觉是假的。
他刚刚凑过来时,自己的呼吸就已经停滞,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唐绵知道,有些男人认为被女人经血沾过的东西很晦气,尤其是当官的、做生意的。
他们这群人对这些说法,大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更不要说非常讲究这些的两广地区,那些大老板个个都信。
她都晓得的说法,黎靖炜这个香港人不可能没听说过。
想到这个,她没有犹豫马上就要把衣服扯下来。
刚上手,黎靖炜的手就覆上来,很温热。
“再不去,是想让他们都出来看我们?”
两人离得很近。
他低头,那种眼神很容易让唐绵沉迷。
尽管他的语气带着轻佻。
刚刚他抽的烟没有被他掐灭,现在烟雾还在空气中飘荡,那一缕香烟,仿佛熏红了她的双眼。
黎靖炜个子很高,西装自然不会是小码。
唐绵把西装系在了腰上,手拉着他的袖子,忍着痛小跑出去,想快去快回,在散场前赶回来。
她折返回剧院时,大厅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已没有他的身影。
她往洗手间方向走去,也是没有。
唐绵走向剧院内场,刚进去,就听见里面演员在谢幕,大家都站起来鼓掌。
她站在最高处,垫起脚,视线穿过重重人海,那一排座位的“6”、“7”空荡荡,早已没有人影。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西装,趁还没有人转身离场,就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阵阵掌声,像是拍在她的脸颊,也像是打在她的心尖。
“摆正位置”这几个字仍然萦绕耳边。
可突然的,她拉起黎靖炜的西装袖子,拽在手心。
很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阻隔任何声音传到她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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