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一个并不算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背后,时语冰立即转身跪下,“参加陛下”动作太急,牵扯得足腕一阵疼痛。
萧叙才从未央殿后面的浴殿中出来,就这么立在内室与外室之间的帘幕处,额前发上还滴着水珠。
皇帝声音温和地命她起身。
她咬着牙站起,皇帝的身影映入眼帘。
从前几次相遇皆是在宫宴之上,他或身着龙袍或身着常服,衣袍一丝不苟,一排精致玲珑的的金盘扣将衣袍扣得严严实实,十足的君王气势。
此刻身上却只松松垮垮穿着雪缎寝袍,衣襟微拢,露出一节修长白皙的脖颈,胸膛隐约可见肌理分明,比身上衣袍的颜色更白,好比夜间穿过水晶杯的柔和月光一般。
叫人不自觉生了歹念,先脱自己的衣裳,还是先脱他的?
今夜的侍寝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清漪的宫廷礼仪还未教到这方面。
斟酌再三,时语冰选择先脱皇帝的衣裳,谨慎地来到萧叙身边,伸手去解他腰带。
指尖还未触碰到什么,一双微微发颤的手就被萧叙按住了。
他轻捏起她的指尖,往时语冰的方向推,眸光淡淡落到她脸上,“朕听闻,时美人才艺非凡,尤其擅长音律?”
皇帝唇边含笑,但这一抹笑意稍纵即逝,时语冰慌忙收回视线垂眸道,“回禀皇上,嫔妾略知一二。”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
指上传来的陌生温度与轻柔的摩挲,都令时语冰脊椎发麻。照例说他闻了迷、情粉末,早已经到了难耐的地步,为何依旧这般淡然自若,甚至有些抗拒她的亲近。
此时有人从外推开了未央殿的大门,宫人抬进来一把琴,摆放在了外室后沉默地退下了。
瑶琴?
权贵说话做事皆是高雅含蓄的,身为君王又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带着她上龙塌云雨,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时语冰稳住心神,将细长的手指从萧叙手中抽离,“嫔妾愿意为陛下弹奏一曲。”
坐到已经摆放好的琴凳上,眼前的是一把世间难觅的七弦古琴,名曰争流,指尖拨弄了下琴弦,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若是真弹奏起来,定会叫人心旷神怡。
皇帝坐到塌上,坐姿并不像宫宴时那般端方,毫无装饰的白净双手骨节分明,执起矮几上的白玉方缶,饮尽之后,目光落到了时语冰的身上。
琴弦也已经调试完毕,时语冰双手同时放到琴弦之上,开始弹奏《太平令》。
皇城之中不缺极富盛名的琴师,时语冰曾掩饰教坊女子的身份,前去雅集聆听过琴师的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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