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凉意沿着脊柱缓缓爬上来,当初主动勾引萧叙的勇气在你来我往的较量之中消失殆尽。
“是。”
简直不可思议,他夺了小宫人送给心上人的豆沙包,亲手一点一点摧毁,还不过瘾,要看着她将另外一半也碾成碎屑。
时语冰将碎屑落入鱼缸之中,萧叙就立在她身侧,垂眸静静看着,一尾红色鲤鱼,一尾金色鲤鱼,颜色并非稀有,只是头顶上的图案似是盛开的花朵,世间罕见。
时语冰暗自揣测着,韦如是虽做了萧叙的贵妃,却依旧钟情于容王,对他不冷不淡,萧叙因此心理扭曲,见不得旁人甜蜜。
一个豆沙包尽数化成了面屑进了锦鲤腹中,时语冰擦了擦手从袖中取出修补完的瓷器奉上。
皇帝用手将瓷瓶提起放置于眼前,眼神毫无波澜。
噗通——
一道弧线过后,瓷瓶落入了鱼缸,原还在争食的两尾巴鲤鱼忽然得散开了,溅起涟漪洒落开来。
“”
萧叙依旧立在她身边,似乎并未就此收手,弯起双眸笑道,“朕手滑了,时美人将瓷瓶取出来吧。”
时语冰轻声应道,此时此刻她头皮发麻,脸色苍白,完全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甚至有股立即离开御书房离开皇帝的冲动。
“是,嫔妾遵命。”
水面上漂浮着碗莲叶片,故而并不能看清水底下的情形。
时语冰一手撑着鱼缸边缘,一手伸入水中,这半身高的鱼缸注满了泉水,要去底下寻物实在不便。
废力将瓷瓶捞了出来,奉到皇帝面前,“陛下。”
萧叙冷冷看着这一切,并未伸手接过,吐出三个字,“擦干净。”
老狐狸是在闹情绪。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来的不是时候。
于是她用干净的裙摆将伤痕累累的瓷瓶擦拭干净,奉到了皇帝面前。已经入秋了,她穿得单薄,衣裳湿了大半,袖子湿透,水顺着袖管往下,整个人觉得凉飕飕的。
时语冰心中顿生委屈。
萧叙接过瓷瓶,“余下的瓷片扔了吧。”
“是”
萧叙显然是看不上修补过的瓷器。
“以后还敢来么?”
她一个正常人还是不要与疯子斗为妙,时语冰静默了片刻,整个人恍若蔫了的花苗,“嫔妾以后再也不敢打扰陛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