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如是神色淡然,亲手捏着精致银勺朝着香炉之中加香料,“本宫不在乎陛下来或是不来。”
“娘娘!”巧兮忿忿不平道,“娘娘越是大度,旁人便越肆无忌惮欺到我们头上来。”
韦如是盖上香炉的盖子,“只是,她不该趁着陛下病中,还引陛下去琴瑟殿,你亲自去,命她中秋之前抄十遍《女则》交给本宫。”
“娘娘仁慈,只是这也罚得太轻了。”
韦如是低眉不语,相较于时语冰玉骨冰肌的出尘容貌,她身上更多的是一份傲然之姿,高贵得叫人只敢驻足遥望。
“奴婢遵命。”巧兮恭敬应下。
次日用过午膳之后,时语冰懒懒地侧靠在美人塌上。
“娘娘,日头正好,可要去花园中散步?”夕儿将洗好的葡萄装在琉璃碗中捧到矮几上。
时语冰浑身没有力气,蔫蔫的,现在就算皇帝用龙辇请她去未央宫,她也死都不会去了。
“娘娘可是生病了?”夕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秋乏罢了,就是日头太好,你出去做自己的事吧。”时语冰身上盖着薄毯,精神头不大好。
“呀,娘娘身上是不是发疹子了!”夕儿发现时语冰脖间的红痕,急得去凑上前去。自己的主子突然跃上枝头做了贤妃,她也跟着鸡犬升天,贤妃若出了什么事,她的指望也全没了。
时语冰慌忙扯过衣襟,“自小到了秋日便这样,过几日就好了。”
夕儿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寝殿。
下午,巧兮气势汹汹地来了琴瑟殿,趾高气扬,“贵妃娘娘说了,十遍《女则》一个字都不能少,娘娘得亲手抄,而且这几日娘娘都要禁足琴瑟殿。”
韦如是的伎俩真叫时语冰哭笑不得,不过这正合了她的意,自己浑身哪而哪儿都酸,又想到那本册子,实在不愿再去老狐狸跟前找罪受。
于是真的闭门不出乖乖开始抄起了《女则》。
再次见萧叙是在半个月之后的中秋宴上。原以为那夜对他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可是当萧叙进了太极殿,悠然地坐在她和韦如是中间的御座上时,她几乎喘不过气。
行过礼后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萧叙并未主动问她什么话,而是同韦如是亲密交谈着。宴上觥筹交错间,歌舞升平,眼角余光似往她这儿横了一下。
韦如是似乎又说了句什么,引得皇帝唇边浮现盈盈笑意,此时他才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老狐狸一贯的游刃有余,泰然自若,仿佛那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她一人独自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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