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口点心,又到了韦如是沐浴的时辰,萧叙未离开,等她沐浴完毕亲手帮她画眉。
时语冰心里还期待着殿里的两个人能想起她来,大发慈悲打发她回去,然而无事发生,她跪到了天黑。
廊下静悄悄的,在殿门外听候差遣的宫女一个个如门神般昂首站着。她撑着地面起身。
“娘娘慢走。”巧兮行了一礼道。
这一句跟个巴掌似的响亮地拍在她脸颊上,时语冰落荒而逃。
出了紫宸殿大门走在宽阔的宫道上,心里头正郁闷,一双手冷得没知觉了,膝盖生疼,怕是要落下病根。
忽得一片雪花落到掌心里,她仰起头,皇城竟下雪了。
身后传来动静,又有人从紫宸殿的大门里走出来,是坐着步辇的皇帝。时语冰心里头有气,只退到一边行礼,并未开口言语。
步辇在她眼前停下,时语冰才不甘不愿地唤道,“参见皇上。”
“怎么不进来禀告一声就走了。”萧叙抬手示意落下步辇。
“臣妾不敢打扰陛下与贵妃。”两人在殿里你侬我侬,她何必自讨没趣。
老狐狸说着过来握她的手,冻得似冰块一样,“雪下大了,朕送你回去。”
“雪还不大,臣妾无妨,陛下请回吧。”她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靠到绛色墙上。
之前在紫宸殿时无视她,这会儿虚情假意又来补救,晚了!
时语冰又行了一礼就往前走,气鼓鼓的。
司律执伞遮在皇帝头顶,“陛下,雪渐大,还是回御书房、”
未等他说完,萧叙夺过伞柄追上,“你自己犯了错,遭贵妃责罚,反倒将气撒在朕身上,你觉得这做法对么?”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伞盖遮在了时语冰头上。
“臣妾不敢,臣妾要回琴瑟殿了。”时语冰侧过身,低垂着眉眼,语气和缓。旁人看不出丝毫对皇帝的不恭敬。
萧叙知道她的真实脾性,她越是恭敬,心里头越是不服气。他并不松口让走,两相僵持着。
皇帝身有寒症,不宜在雪天里久站,司律犹豫了番劝说,“戌时将至,贤妃娘娘不如随陛下到未央宫用晚膳,膳后张太医要来请平安脉,正好叫他瞧一瞧娘娘手上的烫伤。”
经由司律提醒,皇帝视线移到她手背上,依稀可见昨日茶水烫伤的留下的痕迹,
不提此事也罢,真提起来时语冰心里又被狠狠揪了一把,她也顾不得君臣礼仪,侧过身就往前走,风雪渐大,此处距离琴瑟殿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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