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的人格外嗜睡,彻骨的寒意令她蜷缩起来,用厚实的被褥包裹住自己。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觉得木塌边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时语冰骤然睁眸,见老狐狸去而复返,这会儿正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未等她作何反应,藏在狐皮大氅下的手朝她伸来。时语冰本能地睁大双眸躲开。冰凉的指尖穿过额前的发丝,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抚上了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陈述语气里带着点儿幡然醒悟的意思。
“没有”自己的故作坚强被人轻易拆穿,时语冰将他的手扯下,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有些恼火,被泪水浸润的双眸瞪着对面的人。
皇帝将人从木塌里捞出来,掌心再次试探她的额头,她烧得浑身滚烫。
时语冰急于缩回被褥之中,偏偏那一双揪着她不依不饶,她呜咽着反抗。无力的动作被萧叙轻易化解。
他脱下身上白色狐皮大氅将她整个包裹,“朕去喊人。”
“走开”她迷糊地咕哝了一声,扯下身上的狐裘。
下一瞬狐裘被重新盖到她身上,“别再动了。”
萧叙的低声喝斥并不管用,但时语冰实在无力与他争执,再次躺回塌上陷入了昏睡。
再醒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原本昏暗而冰冷的寝殿灯火通明,炭火盆里燃起的兽金炭彻底驱赶寒冷。她正躺在内室的床榻上,烟霞色床帐外隐约可见走动的人影,以及淡淡的苦药气味。
有人撩起了幕帘。
时语冰慌忙闭上眼睛,来人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袖口上熟悉的淡淡檀香气钻入鼻间。
萧叙摇了摇她的肩膀,时语冰继续装睡。片刻之后床帐之中又得了安宁,她才缓缓睁开双眸。
两边的床帐已经被彻底撩起。萧叙守株待兔,不动声色地立在边上,神色肃然,像是知道她在装睡。
“既生病了,为何不喊人?”萧叙问道。一小宫人端着膳食站在皇帝身后。
时语冰心里对他可没有一丝感激,“臣妾罪人一个,病死也微不足道。”
皇帝并非心软之人,见她如此倔强,心里也烦闷极了。侧眸示意宫女退下,“既如此,今日也不必进膳。”
听闻这句话,时语冰掀过被褥翻身面朝内侧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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