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如是淡然回道。
“事情过去已有一年之久,朕想派人接她回来。你意下如何?”
皇帝没有拆穿韦如是怀孕之事!时语冰心中骇然,此时容王也安然无恙坐在殿里饮酒。
“臣妾听凭陛下吩咐。”韦如是顺从道。
“那好,”萧叙饮了一口酒,“过几日朕就派人接她回来。”
“是,臣妾会命人布置琴瑟殿,好叫贤妃妹妹回来住得舒服。”
皇帝和贵妃间的谈论真叫人叹为观止,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还真当这是副举案齐眉的画面。只有时语冰知道实情,在韦如是看来,她这个贤妃早已经成了黄土白骨,皇帝派人去接人,韦如是只管找人串通,或说贤妃死了或说贤妃逃走了,横竖再也没有人进宫来碍眼。
可韦如是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叙掌握全局,正坐壁上观呢。
她们的任务是在宴会上弹奏三首曲子,两首已经完毕,演奏完这第三首曲子,她就可以从侧门离开大殿。
她低眉垂眸,却时不时地感觉不远处的那道视线,时语冰忍无可忍抬眸望皇帝,视线才触及,他又移开了。
叫她进皇宫来献艺,明摆着都是他的计谋。
时语冰心境差到了极致,一时不留声,悦耳的曲子之中突然传出一个突兀的声音,她猛然一惊,古琴的琴弦断了,其他琴伎也惊得停了下来。
众人手足无措,时语冰也已经魂飞魄散。
奏乐戛然而止,宴上不少人放下杯盏,疑惑地望着这个角落。
萧叙神色不悦地从御座上站起。时语冰慌忙跪伏到地上,其他琴伎见状也纷纷照做。
时语冰心惊胆战地,不知萧叙想如何刁难他,他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可她不敢说任何求饶的话,生怕被韦如是认出来。
大殿里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发怒了,屏息以待。
萧叙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时语冰撑在地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
“真是可惜了。”萧叙指尖拂过断弦。
时语冰将头垂得更低了。
“起来吧。”
萧叙朝着她伸出手,这是个示好的动作,在其他人看来,正是仁君所为。时语冰仰起头,眼前修长的身躯在她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她忍无可忍狠狠瞪了皇帝一眼。
萧叙手臂停留在半空之中,有种她不回应他便不休的态度。
时语冰认命地将手交给他,由着他在文武百官面前演这一场戏。
冰凉的指尖在她掌心可以划过,时语冰一阵颤栗慌忙缩回手。始作俑者却游刃有余,唇边甚至带着嘲讽笑意。
“带她们下去吧,赏赐晚膳。”皇帝吩咐边上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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