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没有认出她来,所用的琴正是她赠予他的争流,这把名贵的古琴在雅集上也引不小的轰动。
微风加上甘甜的果酒。
雅集散后时语冰摘下帷帽,独自在沿着城中河往极乐坊走,天色已暗,河边不少年轻男女正在放花灯,是个十分惬意的春日夜晚。
听闻弦月这此云游归来,会在皇城数月才离开。
拐入小巷走捷径,巷子的那头是热闹的朱雀大街,车水马龙,灯火炫目。此时一辆马车经过,停在了巷子口,遮蔽所有的光亮。
时语冰察觉异样,转身往回走。马车果然是冲着她而来,下来几个人。她被强行拽上了马车。
时语冰慌忙扑向窗口求救,黑暗的车厢里一只洁白素净的手自她身后神来,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惊骇地转过身,阴魂不散的老狐狸陷在阴影里,神色格外瘆人。
“陛下要见我,派人接我进宫即可,何必如此!”时语冰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韦如是知道她还活着,再派人来取她小命。
萧叙将人松开,别有深意地看她,“这是你写的?”
见到面前的信纸,时语冰毛骨悚然,一阵恶寒爬上脊椎,这是她半个月前叫人给容王送的信。
她双眸不自禁露出惊骇神色,脸色瞬间惨白,“不是、”
“你从韦如是手里侥幸活了下来,竟然还要给容王通风报信。”萧叙背靠着车厢,唇边露出冷冷的笑。
时语冰无力反驳。
萧叙见她并不否认也不为自己辩解,怒火更盛,“你在和朕为敌。”
时语冰被这样的萧叙吓着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是、只是其实你和容王还有贵妃如何,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恨不得你杀了她。我这么做只是,只是、怕你将来回杀了这个孩子、我”
“既然与你没关系,你又怕什么?”萧叙身披锦衣,神色阴鸷。
她害怕。当初是她以冰儿的身份教唆韦如是和容王相好,现在知道她腹中之子将会是个悲剧,她只是想提前遏止悲剧的发生。
否则将来她将良心不安。
“萧叙,倘若你真的爱韦如是,就该放她去找容王,或者将事情真相大白。”
萧叙垂眸看她,眼神里尽是轻蔑,“朕要做的教训自己的弟弟。而你是容王的人,这一点朕早在两年前就知道了。既然你现在都对他忠心耿耿,朕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她惊诧到不再言语,原来他始终都知道她的身份。
萧叙将手里的那封信撕成碎纸,扬在窗外。
这本该是一个春风温柔的夜晚,却活生生成了她的噩梦。
马车飞驰在朱雀大街上,惊扰的无数的游人。
“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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