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在门口遇见了给陛下送汤药的奴才,擅作主张接过了药碗,嫔妾服侍陛下喝药吧?”
这位李美人的声音也甜得似能滴出蜜来。宫里从来不缺漂亮女人,且这一位敢白日来御书房,也正说明韦如是这几年并没有独宠。
李美人朝着时语冰瞥了一眼,“臣妾侍候陛下喝药吧?”
时语冰不敢再偷看,逼迫自己专心抚动琴弦,可是在这个念头浮现之前,她弹错了第二个音。
萧叙应该没有注意,因为他已经俯身饮下李美人送到他唇边的汤药。
时语冰没有办法逼迫自己转移目光,李美人轻靠在御案边,与皇帝面对面,又舀了一口汤药,“陛下”
这姿态虽不是最亲近,却格外暧昧。
时语冰觉得心里闷,又不知缘由,她的目光完全不受控制,直勾勾地看着那两个人,漫长的折磨。
皇帝执起李美人的手,似调情般道,“就喝这么多吧。”
“太医说了要喝完才成。”李美人似娇嗔般道,足以叫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倾倒。
又错了一个音。
她双手没有停,心思却不可抑制地被那两个人占据了。
明明他们没有更出格的举动,她却格外煎熬。
萧叙抬手摘下李美人头上的步摇,狭长双眸弯弯,看着李美人的眼睛里是星辰的光芒。曾经,他似乎也会有这种眼神看着她,与她逗弄打趣。
时语冰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弹奏什么,等这一首曲子终了,殿里安静下来。
皇帝终于松开了那双喂药的柔荑,“你先回去,朕夜里过来。”
李美人欢天喜地地谢恩,临走时朝着时语冰这儿瞥了一眼,“陛下从不听琴,怎么今日有这等兴致?竟传琴伎来御书房。”
萧叙并没有回答,这李美人也十分识趣,行礼告退了。
时语冰静静坐在琴凳前。远处,萧叙的目光正凝视在她身上,她不敢抬头。
“弹错了五处。”
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虚无缥缈,轻不可闻。
时语冰不愿意承认自己分神,也不愿意叫他看出端倪来,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在意。
“我已经很久没有弹过这首曲子了。”她勉强挤出一句话,平复心虚后终于抬头,眼神无畏地看向皇帝,“陛下与美人调情时,也这么认真听曲子么?”
萧叙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彻底淡了下去,“若朕没记错,是你有事要求朕。”
言下之意,叫她不许再顶撞。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不能像从前那么莽撞了。
她只在心里嘀咕一句老狐狸,继续弹奏下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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