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缓,黑白分明的双眸凝视着皇帝,“你是君王,我不过是一个琴伎,我不敢喜欢。”
男人静静打量着她。
“韦如是曾经对我说过一番话,时至今日我依旧一字不差地记着。”
“什么话?”
离了那花团锦簇的皇宫,置身于如此昏暗冰冷的山洞里,仿佛一切伪装都再无必要。
“她说你不喜食甜,不喜着素色,所以、”
“所以什么?”老狐狸追问。
“所以也不可能喜欢我。”
她又重新伏到那宽阔的胸膛上,皇帝一抬手,将时语冰圈入宽大的狐皮大氅里。暖融融的,一时不知是谁暖了谁。
皇帝沉默着,仿佛琢磨着她的话。
“五年前,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时语冰和皇帝的另外一个共同之处,他们不会在消极的情绪里沉溺太久,想问的事情问清楚了,就打起精神往前看。
老狐狸心里对她的谎言有颇多怨恨,或许他这么问她,问完了,大概就真正释怀了。
“五年前,我知道等韦如是生产之后,你会对所有人秋后算账。我始终惴惴不安,满月宴,你命人纵火紫宸殿,我以为韦如是死了,我”
“你以为朕也会杀了你?”萧叙的声音听着寡淡而肃然,“在你心里,朕就是这么一个嗜血残暴之人?”
时语冰体会过他的爱意,那都是虚假的、伪装的,她清醒后,明白自己继续沉溺其中,必定不会得一个好结果。
“下令纵火紫宸殿的并非是朕。”萧叙的声音如耳语一般,“而是萧让。”
时语冰骤然坐起,她惊骇地望向年年,“容王?”
“他一直觊觎皇位,那个时候他还未做好造、反的准备,他怕这个孩子存在会害得他失了爵位所以”
“韦如是知道么?”
萧叙摇头,“要这个孩子性命的人,从来都不是朕。”
时语冰花了好半响才彻底吃透皇帝的话。
“若你从一开始,就带着这个孩子出现在朕面前,坦白他的身世,朕也会命御医给他治命。”
“既然陛下如此不在意他的身份,又何必非要将他送走。”时语冰是断然不信这老狐狸的漂亮话,他的话十句有九句不真。
“朕伤心痛苦,当然也要叫你体会一番。”
这确实是皇帝的作风,睚眦必报。
“陛下为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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