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祁旻倒是先反问道:“云河,您虽说现在是带薪休假,但在您朝阳军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只去工作一半时间的吧?”
“那是当然。”云河悠闲地回答道,“朝阳军是我的事业,而现在这只是我的工作。”
她坐起身,认真地说道:“工作是为了个人的生活,而事业是需要很多人、几个世代、数十上百年去完成的目标。”
用军队去“升华”野蛮的民族,对于他们而恐怕也是一种信仰吧。姜祎成无意去批判她,因为文明本身就是残酷的,何况云河在陈述她的事业时,表露出的是一种太阳系文明与卡谢文明共通的情怀与追求。
“事业跟事业也有不同吧。”祁旻却说道,“您的事业还能让您感到愉快,而另一些人的事业带给他们更多的,则已经是痛苦了。”
“祁旻……”姜祎成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她。
她不觉得把太阳系地府的事儿在这儿说出来会是一个好决定,就算要说也不是现在。
而且祁旻的身份,即使在地府高层里也应该算是特殊了。她作为地府的CT,被模因监管所关在地府,不分昼夜地为ee工作,这即使在类似封建社会也会被认为是不人道的。
可是云河对此倒是很有兴趣:“您说的是什么样的事业?”
“有点复杂。”祁旻对姜祎成摇了摇头,而后对云河说道,“在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她参与建设了一项伟大的工程。这项工程确实为我们太阳系人做出了许多贡献,但是她被迫陷身于此,为了维持这项工程的正常运转,而不分昼夜地工作。您觉得这种事业,还值得继续为之投入么?”
云河仔细地想了想,才说道:“如果我是您太阳系的其他人,我肯定会觉得为了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事业牺牲一切,不是非常值得。但如果我是那个被自己的事业所困的人……我想我未必会觉得这是一种痛苦吧。”
这个逻辑有点奇怪,如果她是受益于此的旁观者,她会觉得为这项事业无私付出并不值得。但如果她是当事人,却反而觉得牺牲自己也并不是一种痛苦?
“您说得也有道理。”祁旻点头道。
云河大概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我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您作为当事人,是否痛苦还是您说了算的。”
然而祁旻却否认道:“这个当事人并不是我,只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紧接着又说道:“其实您的想法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本来这个人可能是我的①,如果真像您说的这样,我也不用再对她感到抱歉了。”
姜祎成这才意识到,祁旻说的那个人似乎是ee。对于ee是一个真人这个事实,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而听祁旻这么说,似乎当初成为地府最高管理员的人,还有可能是她?
“你是说,当时你有可能成为……ee?”姜祎成不敢相信。
“什么叫我成为ee?”祁旻蹙眉道,“当个管理员还得改名不成?”
“难道ee的原名就叫……ee?!”姜祎成诧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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