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舒安天天买经济报,关注香港的经济动向。
可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门道。
她写信给舒平,提醒他在外要守规矩,不要干投机倒把的事。
舒平的一腔热血在她那浇了个透心凉。
而后,他还是会给舒安汇钱,但不再给她写信。
兄妹俩最后一次通信,是在八零年底。
舒平说他的女儿舒梦欣出生了,取的欣欣向荣之意,还随信寄来一张小朋友的相片。
第9章 1982我想你了
一九八二年,春节。
福城难得地下了场雪。
南方温度不高,星星点点的白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只有骤然下降的气温能证明它来过。
陈雯穿着新棉袄,站在院子里伸长手,妄图接住落下的雪点。
只是她指尖的温度更热。
冰冰凉的雪飘到她手上,她还来不及看清,就化成了雪水。
舒安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就常住在陈家了,就连寒暑假也没回家。
她帮冯兰摆好菜后,就走到院子去叫陈雯,“雯雯,来吃饭啦。”
陈雯两手背在身后,一步一脚印地在地上踩出一条水印。
等走到门口时,她回过身,发现舒安仍站在院门口,朝军属院的大门那张望。
陈雯眼角一弯,故意冲着她大声喊:“安安姨,小叔今年春节不回来!”
舒安的小心思被人看穿。
在寒风中,像座雕塑似的愣在那,顿了好一会,红着脸转身朝屋里走。
工程院揽了个外地的工程,陈竹青已经一年没回家了。
—
冯兰识字不多,陈竹青每次寄信回来都是舒安给她念的。
陈竹青似乎是抓准了这一点。
在信末会用英文写暗语。
是只写给舒安看的。
其实内容没什么可遮掩的,就是照例问问她的日常。
但特意用了两人才懂的语言写,就显得很暧昧。
每次舒安读到这里,心都砰砰地跳,陈竹青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萦绕在耳,读着专属于他们的密语。
有次来送信时,陈红兵正好在家。
他读的懂,不需要舒安复述,直接拆了信就看。
读到信末……
陈红兵蹙起眉,硬着头皮念了两句,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信一丢,骂骂咧咧的,“这老三,读了两天书,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写家书还拽什么英文啊!”
舒安将信捡起来,眯着眼,看得津津有味。
“竹青哥说,他在工地上捡到一只小黄狗,那条狗跟谁都不行,只跟他亲。问你们,他回来能不能把那条小狗一并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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