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张阳走进村长办公室,他还以为张阳是来抓人的,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儿子在哪。”
张阳捏住他肩膀,把他按回椅子上,“这次的事故报告里我没有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加装发动机是厂里的决定。如果他有和您联系,请您告诉他,他已经三十岁了,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当初说要和我一起分担工作的是他,现在厂里乱成一团,他却在筇洲躲清闲?这就是他的责任和担当吗?”
冯爸爸镇住,为不争气又强出头的儿子摇头叹息,“好。我会和他说的。”
过了几日,冯彪悄悄从后门进厂,直奔厂长办公室。
张阳看见他来,朝沙发努努嘴,示意他坐,然后低头处理文件,把他当成空气,无论他怎么道歉、解释,张阳都不理会。
低声下气不管用,冯彪心里急,手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啪’,“张阳!我跟你说话呢!”
张阳写完手里的东西,终于肯抬头。
“你加装发动机前,有这音量跟我说一声多好。”
冯彪愣住,怯怯道:“对不起。”
张阳厉声呵斥:“你是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是对你手下那些信任你的工人。你不懂技术,被那个技术工骗了,这点不能全怪你。但出了事,你作为负责人就这样一走了之?”
冯彪舔唇,额前的汗细细密密,头也越来越低。
张阳叹气,“我一直在跑账。厂里的工人不怎么听我的……”
这些天躲在筇洲,冯彪一直在反思。
出事的工人里有他的表弟和侄子,他几次想去医院看看,甚至人都走到医院门口了,看见站在里面的亲戚,顿时又没了勇气。
曾经他以为自己讲义气、无所不能,直到这次他才终于看清自己,他就是个不懂装懂,又懦弱的胆小鬼。
他不想再和张阳争权,也没脸再回厂里。
冯彪说:“工人那边我会去帮你沟通,让他们以后都听你的。我也不会再回厂里了。”
他后撤一步,没预兆地弯腰朝他鞠躬。
张阳被吓到,伸手去扶。
冯彪弯着身子,“西村的村民还要麻烦你。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苛待他们。”
张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是那种人吗?”
冯彪直起身,“嗯。我知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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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阳和解后,冯彪去厂里交接工作。
在会上,他坦诚地告诉他们,是他找来的技术工不懂行,加装了不适合的动力装备才会导致火灾。即日起,他将卸任副厂长一职,希望所有工人能听张阳的。
把事情说出来,冯彪轻松多了,张阳又把贷款申请下来马上可以更换新设备的事告诉他。
压抑几日,冯彪总算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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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工厂的事,冯彪提着东西去医院照顾受伤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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