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鹿岛馆驿内,当着信王朱由检的面,沈有容异常严厉的教导着沈寿尧。
“小八,我知道你一心想当个能在战场上厮杀的好将军。
可你知不知道,以往就算是一场上百条船的大规模海战打下来,胜利方直接击沉的大船一般也不会超过10条。”
说到此处,沈有容脸上露出几分讥笑的表情。
“小八你知道吗?
就算是数百条海船组成的超大型船队,在遇上一场飓风海啸后,也都有片板不回的可能。
前元征倭船队的例子,你忘了吗?
小八,一个优秀的船老大,不在于他能让他的船跑多快,而在于他能让他的船,有效的避开各种天灾和激流险滩,最终平安的抵达他想去的目的地。
同样,一个优秀的船队指挥官,最能展现他优秀的地方,也是能带着船队平安的出航,再带着船队平安的归来。
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那老夫就同意你当船队指挥。”
顿了一顿,沈有容昂着头轻蔑的说道:“至于你朝思暮想的战斗?
小八,只要你能把船队平安的带上预设战场,那只要你麾下的战士训练有素,有必死之心,那战斗若是不胜,那才奇怪了?”
当着信王的面被父亲沈有容如此教训,沈寿尧被训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其实,沈有容训沈寿尧的这些话,沈寿尧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可沈有容还从没有如此疾言厉色的不留情面。
难道我和名将的差距就那么大吗?
沈寿尧年轻的心中充满了沮丧。
沈有容的说法,朱由检倒是非常理解。
在朱由检记忆中,坚船利炮的出现,让海战已经越来越远离接舷战,海军战士的个人武勇对战斗的影响也越来越小。
沈有容对未来战事的前瞻,还真不愧他名将的身份。
“沈将军,听说那红毛番的炮船炮火犀利,船遇立粉,是真的吗?”
想起沈有容亲身见识过荷兰人的战船,朱由检好奇的问道。
对这个时代荷兰人战船的威力,朱由检还真的十分好奇。
“红毛番的战舰?”
沈有容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老夫记得,那还是万历三十二年的事。
那年七月,红毛番韦麻郎带了三艘战船,私自占据我澎湖岛屿,强行要求与我大明通商。
行径如此嚣张的外邦异族,朝廷岂能容他。
到了10月,老夫奉朝廷之令,登澎湖与番酋韦麻郎展开交涉,最终将其驱离了我大明疆域。
那韦麻郎所率战船,确实与我大明船只规制不同。
他那船长10余丈、宽3丈左右,船上有3根异常高大的桅杆,上挂数块体积巨大的软帆。整艘船看上去比咱们的珍运船还要大上几分。”
沈有容不知想起了什么,嘴里轻叹一声才继续说道:
“殿下,那红毛番战船给老夫印象最深之处,是他这船有着超厚的船板和非常多的大炮。
殿下,那红毛番战船船板厚度足有2尺左右,一艘船上还装备有2、30门大炮。真称得上是船坚炮利了。
不过,红毛番的火炮虽然犀利异常,但要说船遇立粉,那是就有些过于夸大了。”
听着沈有容对荷兰战船的印象,朱由检有些想不通了。
这荷兰人既有如此坚船利炮在手,怎么就那么老实听沈有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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